但他倒是不露聲色,冷聲又道,“搜身之前,給大家一次機會,若有夾帶私貨的,此時交出來,我隻除了你的殿試資格,之前的成績,不與取締。”
“但若讓我搜出來,便以作弊論處,不但要取締之前所有成績,還要上報皇上,以欺君罪論處,到時候,隻怕項上人頭難保。”
說完,隻見那個神色緊張的青年,臉色越發難看了。
他一手搭在另一隻袖管上,像是在極力掩藏著什麼東西似的。
同時眼神又閃閃躲躲地在人群裡尋找著誰。
封商彥眉頭鎖起:看來,這事兒不簡單啊。
就在這時,裴楓突地一揚手,怒斥道,“你作甚!”
竟是那青年往他身上一倒。
好在裴楓自幼做慣粗活,頭腦和身體都靈敏,身子往旁一側,就躲開了。
那青年咕咚一聲栽倒在地,一聽就摔得不輕,額頭都冒血了。
有相熟的考子關切道,“孫兄,你沒事吧?”
“咦,孫兄,你手裡是什麼?”
封商彥朝內監努了努下巴。
內監連忙走過去,將青年的手扒開,隻見裡面是一小卷寫滿蠅頭小楷的羊皮紙。
“封大人,這位考子夾帶小抄,怕是要作弊。”
眾人唏噓。
“天哪,這膽子也太大了吧!”
“皇上眼皮子底下都敢帶小抄,隻怕之前的成績也做不得數。”
“得趕緊查,否則對我們也太不公平了!這種人混進貢生群,簡直有辱斯文!”
“他剛才往那位仁兄身上撞,莫不是想栽贓嫁禍?幸虧那位仁兄躲得快,否則,隻要讓他沾身,就是長一百張嘴,都解釋不清楚了。”
裴楓也反應過來了,這人顯然是想藉著那一撞,把小抄塞到他身上。
哪怕沒塞成功,隻要兩人糾纏在一起,那紙條往地上一扔,任誰也說不清楚到底是誰的。
好歹毒的計謀!
這簡直比秋闈時,給他下瀉藥更惡劣!
憤怒的同時,冷汗涔涔從背後滾下。
若是讓這人得逞,他這輩子,也就毀了。
封商彥走過去,先拍了拍秦慕修的肩膀,以示安慰。
後撿起那團羊皮紙,居高臨下對那青年冷睨道,“這是你的嗎?”
青年不作答,隻是眼睛到處亂瞟,又朝人群找了找。
封商彥也不催他,淡淡道,“若有人指使,供出來你頂多算個從犯,成績取消免不了,卻能免個牢獄之災。”
青年囁嚅片刻,臉上一陣紅一陣青,似乎在做很艱難的心理鬥爭。
過去足足好大一會功夫,突的大哭起來。
封商彥冷笑一聲,“看來是甘心認罪了,帶下去,先送去大理寺關押起來。待殿試結束,再細細審問。”
青年也不喊冤,也不解釋,隻管大聲嚎哭。
那哭聲中,似乎醞滿了屈辱與不甘。
哭聲迴盪在殿中,比女人的哭泣還要瘮人。
“還有人有這種東西嗎?叫本官查出來,可就不美了哦。”封商彥朗聲道。
餘下考子紛紛道,“沒有。”
一番搜查之後,確實都是乾乾淨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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