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之後,阿福站起身來,瀟灑地揮了揮手,走向登機通道。
齊等閒目送著老人踏上飛機,默默歎了口氣。
——願你化作屬靈的光,奔赴極樂的天國,得到永生。
他走在中海市的街道上,忽然就覺得有些冷,想必,此刻向冬晴的心裡會有一種更冰冷的感覺。
向冬晴在最近就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這個預感與阿福最近的反常有關。
在今天回家之後,這種不好的預感成真了,她看到了阿福留下來的一封信。
“小姐,我最近過得有些累了,想到國外去走一走,過一下自己的生活。”
“我這一輩子都在為向家操勞著,也該有點自己的時間了。”
“我或許還會回來,或許也不會了。”
“——永遠愛你的福伯。”
拿到阿福這封信的一刻,向冬晴保持著冷靜,甚至嘴角還帶起一絲微笑來,她做足了面對一切的心理準備。
但在放下信的那一刻,她的淚水奔湧而出,心如刀絞。
“福伯……就連你也離開我了嗎?我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親人了嗎?”
她覺得自己無論在這之後遇到什麼事情都能夠淡定以對,但她顯然錯了,她無法做到淡定,她甚至開始崩潰。
“為什麼,為什麼就連你也要離開我?!”
向冬晴覺得自己身體裡的最後一絲力氣,都被抽走了。
齊等閒來到向家的時候,卻是撲了個空,並沒有看到向冬晴。
“莫非是還在公司裡工作?”齊等閒心裡疑惑,撥通了一個號碼。
這個電話是向冬晴的保鏢的,這個保鏢,是齊等閒給她安排的,屬於自己人,而且不會出賣他,所以他很放心。
“她一個人?這不是胡鬨嗎?”
齊等閒從保鏢這裡得到資訊之後,不由皺著眉頭,有些不爽地喃喃道。
向冬晴一個人開著跑車就出去了,不許任何人跟著她。
齊等閒想了想,想到了一個向冬晴最有可能去的地方。
雖然這已經是深夜了,而且,她隻是一個柔弱的女人。
但她一定在那裡。
向冬晴的確如齊等閒所想一樣來到了她父母的墓碑前,她沒有喝酒,沒有放聲痛哭,就這樣安安靜靜地坐在墓碑前。
她已經坐了好幾個小時了。
她的雙腿甚至都有些麻木。
她的身體也開始發冷,甚至讓深夜裡的寒風給吹得有點瑟瑟發抖。
但她的眼神依舊空洞,彷彿失去了任何求生欲的人,好像遭遇了海難之後,躺在竹筏上隨波漂流,不知道下一站該去哪裡那般迷茫。
直到她感覺到有一件帶著體溫和熟悉的味道的衣服籠罩在了自己的身上,她才覺得暖和了一些。
人對味道的記憶,是最深刻的。
向冬晴麻木的臉上終於有了悲傷的神情,她狠狠抹了抹自己的眼淚,說道:“你說,福伯為什麼要離開我?”
“他或許隻是累了,想過一下自己的生活。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活上幾天,不是嗎?”溫柔的聲音從耳旁傳來。
向冬晴淚如雨下,問道:“他走了,我還有什麼?我做再大的生意,賺再多的錢,又給誰看,又讓誰來跟我慶祝?”
“我想喝酒時,誰來跟我乾杯?”
淒涼的月光落在她的面容上。
有三分化作了流水般的清冷。
另有七分,則化作了深深深深深入骨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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