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隨手用燕王的衣角擦乾水漬,飛快地在他腿上落下幾針,隨後在左腿膝蓋兩側稍稍用力一捏。
燕王的左小腿立刻無意識地抖動了一下,他神色一愣,微微睜大眼睛。
他的雙腿已經很久沒有過任何反應了。
未從詫異中回神,雲苓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認真。
“我馬上為你施第一針,可能會極痛無比,你且忍忍,往後下雨時便不會那麼難受了。”
對普通人來講,身體第一次接觸精神力會很疼,這相當於遭到精神力攻擊。
雲苓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集中所有精神力,手中漸漸凝聚出一根細如毛髮的長針。
長針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幾乎凝為實體。
沾滿血汙的紅袖衫擋住了燕王的視線,他看不見雲苓的動作,隻覺得左腿膝蓋驀然一痛。
彷彿有什麼尖尖的東西刺入了體內,似針紮,又似被灼燒一樣的疼。
隨後,前所未有過的痛感忽然自那一點猛地綻開,迅速蔓延至整條左腿。
“啊——!”
燕王慘叫一聲,面色慘白,嘴裡塞著包子,聲音依舊響徹房間。
他用力咬緊牙關,額頭青筋暴起,睜大眼睛死死瞪著雲苓,似乎想說些什麼,終是在猛烈的劇痛下昏了過去。
“累死我了。”
雲苓的臉色同樣好不到哪去,她頭腦昏沉,全身發軟地跌坐在椅子上,不停喘氣。
這幅身體想要熟練駕馭精神力還需練習。
兩條腿各紮兩針,便能徹底驅除燕王的寒毒,但今天隻能施一針,她需要儲存些許體力。
雲苓看了看窗外,擔心燕王的叫聲引來下人,不打算在此多做停留。
離開前,她順手牽羊把櫃子裡一瓶上好的外傷藥放入懷中。
正要將燕王腿上的銀針取下放好,便聽得院外響起幾個淩亂的腳步聲,雲苓心下微沉。
房門被猛地打開,侍衛陸七扶著靖王走進門,身後跟著一個三十幾歲的美婦人。
雲苓昏沉的腦中飛快閃過幾個殘破的畫面,認出婦人是靖王蕭壁城的師母。
京城中醫術最高明的大夫,林芯。
“我的個親孃嘞,咱們王府遭賊了啊王爺!”
陸七一進門就嚇得差點跳起來,這飯桌是遭豬拱了?
今天王爺大婚,跑腿忙了一整天飯都沒來得及吃,剛才燕王殿下說要把這桌飯菜賞給他的。
不過離開片刻,竟然就隻剩殘渣了!
陸七心中悲憤,注意力還在飯菜上,林芯已面色發白地快步走至燕王身邊。
“殿下醒醒,殿下!”
“楚雲苓,你對燕王殿下做了什麼!”
陸七這才看見燕王的“慘狀”,驚的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
“天哪!天哪!”
蕭壁城目不能視,聽到楚雲苓的名字臉色一寒,沉聲問道:“陸七,怎麼回事?”
林芯滿面怒氣,“楚雲苓潛入房中綁了燕王殿下,還擅自對燕王殿下的腿施針,不知她做了些什麼,殿下昏迷不醒!”
蕭壁城臉色驟沉,屋子裡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稟報王爺!王妃用包子堵了燕王殿下的嘴,那麼大的肉包子,屬下都不能一口吞掉,這是想噎死燕王殿下啊!”
陸七的關注點總是很與眾不同。
“殿下連褲子都沒穿,王妃怎能與他獨處一室!難道毀了王爺的清白不夠,還要連燕王殿下的清白也一併毀掉嗎?”
皇貴妃知道了會殺人的。
蕭壁城面上殺氣一閃而過,已是在暴怒邊緣。
陸七鬼哭狼嚎,嚷嚷個沒完沒了,讓雲苓想解釋都插不上話。
好不容易等他說完了,雲苓皺眉道:“我剛才是在……”
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蕭壁城立刻便聽音辯位找準了她的方向,一道淩厲的掌風瞬間襲來。
雲苓眼神一驚,想躲,虛弱的身體卻來不及反應,被一巴掌打的重重跌坐在地上。
蕭壁城冰冷的語氣恨不得殺了她,“賤人!本王早已警告過你,你竟還敢對燕王動手!”
頭腦本就昏昏沉沉,這一巴掌力道之重更讓雲苓眼冒金光,直接昏了過去。
失去意識前,雲苓心中震驚。
這蕭壁城不是個瞎子麼?怎麼還能打得這麼準!
“陸七,把她扔回攬清院關起來!”
“倘若禦之有事,便將這賤婦的屍首扔進皇宮請罪!”
陸七一抖,結巴道:“王、王爺……文國公府那邊……”
“不必管文國公府,按本王吩咐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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