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珣不情不願地道：“就是你猜測的那樣，潁川侯府以前發生過一次大火，府裡很多建築都被燒燬了，我也不知道府裡現在是什麼情況，必須去看了才知道。”

蕭令月聞言，和戰北寒對視了一眼。

“是當年叛亂抄家引起的火災嗎？”

江珣含糊地說道：“應該是吧，我也不太清楚。”

當年侯府叛亂的時候，江珣年紀還小。

就算他是當事人之一，過去這麼多年，恐怕也早已記不清了。

蕭令月看出江珣不是不想說，而是確實不知從何說起。

思索片刻後，她沒有再追問，而是道：“既然這樣，那就擇日不如撞日，我們直接去潁川侯府。”

江珣驚訝地看她一眼：“現在就去？不用做什麼準備嗎？”

蕭令月道：“不管怎麼說，侯府叛亂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府邸舊址也早成了一座荒宅，隻是遭人忌諱而已，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危險。”

反正早晚都要去，還不如早點去，免得夜長夢多。

戰北寒同樣也是這個意思。

他和蕭令月都是行動派，隻要做出了決定，便不再遲疑。

很快，在戰北寒的吩咐下，龍鱗衛送來了幾套夜行衣，蕭令月直接拿起一套遞給江珣。

“别愣著了，快去換衣服。”

江珣沒想到他們行動這麼果決，抱著手裡的夜行衣，臉上有些黑線。

蕭令月疑惑地看著他：“怎麼了，你還有别的事？”

“沒有。”江珣說不上來的鬱悶，但仔細想想，確實也沒什麼好說的。

他隻好抱著夜行衣進了裡屋，匆忙套上後走出來。

蕭令月和戰北寒都已經準備好了，不耽誤時間，悄悄出了府。

此時月上中空，天已經徹底黑了。

南燕京城裡沒有宵禁，但最熱鬨的夜市還是在城南一帶。

與之相隔的城東，則是達官顯貴以及世家居住的地方，天色變暗後便大門緊閉，寬闊的街道上也少有人跡。

潁川侯舊府就坐落在城東。

原本位置非常好，鬨中取靜，但因為叛亂一案後，周家滿門被滅，連同府門前的街道都被鮮血染紅，血腥氣整整縈繞了三個月都沒有散儘。

京城的世家都覺得這地方不詳，紛紛敬而遠之。

原本住在旁邊的勳貴人家也陸續搬走，空置的大片府宅無人居住，導致整條街都變得荒蕪起來。

因為那場變故裡死了太多人，難免遭人忌諱。

民間甚至還有傳言說，半夜聽到周宅裡有冤魂哭訴的聲音，還有鬼影閃動，弄得京城裡人心惶惶，謠言愈演愈烈。

最後，還是朝廷出手，請了高僧誦經做法，將整座周宅用符紙鎮壓起來，徹底封鎖，才勉強壓製住了謠言。

但即便如此，周宅附近的一條街也徹底荒廢了，青天白日裡都沒人敢走，更别提是大晚上了。

這一點，正好方便了蕭令月和戰北寒幾人。

一路沿著街道走進來，到處是漆黑一片，彷彿連頭頂的月色都變得昏暗，猶如一片獨立的鬼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