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問他姓甚名何,家在何方,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便隻能先行離開,想著逃回大周以後,再向官府報信去救他……”
但漢人向來不願和神秘詭譎的苗疆人打交道,她回到襄州城後四處找救兵也無濟於事。
她還前去淮湘王府門口蹲守過,如果對方真是大周將士的話,淮湘王作為襄州封地的親王,按照律法是有義務帶兵前去營救的。
可淮湘王府的管家卻說她沒有證明對方身份的證據,王爺不可能輕易為此犯險進入南唐的領土範圍。
再後來溫徽真就發現自己懷孕了,便離開了襄州城,一來怕被抓回去,二來也是想辦法找救兵。
然而沒過多久,南唐就因為宮中有巫蠱作亂,頒佈了鎖國政策,非南唐人無法入境。
找救兵的事就徹底失去了希望。
“唉……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也不知他是誰的兄長,誰的兒子,亦或是哪個可憐姑孃的丈夫,如今還慼慼地盼著他歸家,我卻連音信也替他傳達不得。”
溫徽真深深地歎了口氣,神色中有傷感和遺憾。
至此,雲苓也算是摸清了她對沈拓的態度,心中更有真心實意的佩服。
換做脆弱點的姑娘,遭受那樣的經曆後,想不開的恐怕已經尋了短見。
溫徽真卻還能拚著一口氣從風瑩瑩手裡逃脫,四處為沈拓尋找救兵,頂著周圍異樣的眼光把兒子養大。
可見這姑娘不僅心性堅韌,更極富同理心。
雲苓思索了一番,沉聲道:“溫娘子,明日你先隨我的人去京城吧,帶著如斐在有間藥館暫住一段時日,銀錢費用的事不用考慮。”
得先把這個驚聞告知沈沁,認親的事情還是由對方處理最合適。
至於她,當務之急是先把柳清硯和火團這兩個倒黴孩子給找回來才行。
倒是想看看,哪個不長眼的狗東西敢對她的學生下手!
溫徽真驚喜道:“多謝太子妃,如斐快向太子妃行禮道謝!”
她說著,忙把溫如斐推出來。
五歲的孩子瘦得像顆豆芽菜,言行舉止卻處處透著懂事早慧,規規矩矩地跪著趴下磕了個頭。
“謝謝太子妃善心大發,如斐銘記此恩,下輩子當牛做馬以為報。”
雲苓心底憐惜,伸手拉著他的胳膊起身,“好孩子,以後在别人面前不用行此大禮。”
仔細說起來,溫徽真算得上是她二嫂的大嫂,這孩子跟奶團們還是遠親呢。
雪團見狀,也從懷裡拿了一塊酥點給溫如斐。
“很甜,吃了紮針針不痛。”
“謝謝。”
溫如斐小聲應了一句,見孃親沒阻止,這才結果酥點,放到嘴邊小心仔細地吃著,連渣都沒往下掉。
這時,在桃源村中搜尋可疑跡象的護衛們也都回來了。
“回稟太子妃,桃源村中沒有什麼可疑之跡,賊人應該都已經跑了。”
雲苓聞言頷首,留下了兩個護衛讚宿村中,等著溫徽真母子今晚收拾好細軟,明日一併回城。
她抱起雪團鑽進木三輪中,藉著燈籠光線看了眼懷錶,此刻已經是九點多,聯誼會已經結束了。
“先回書院。”
剛才情急之下,她跟蕭壁城兩個傻瓜蛋竟然忘了,應該把這事告訴鐵蛋,讓他算算柳清硯和火團的方位才對。
然而還沒等雲苓回到書院,半路上就讓她看見了頭皮發麻的一幕。
在遙遠的北面山巒中,正有一道火光沖天,在漆黑的夜裡是那麼顯眼突兀。
要完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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