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量著眼前的少女,幾個月不見,她似乎又抽條了些許,大概是在夢裡被他折磨的不輕,豐盈的臉蛋瘦了,隱隱透出兩分瓜子臉的輪廓。
見璿璣看到自己的第一反應便是跑,鳳眠心中忍不住生出一股無名怒火。
他薄唇輕啟,冷聲道:“為何詐死騙我?”
璿璣欲哭無淚,“眠子哥,我不是在夢裡給你解釋過了嗎,都是誤會一場……”
她向來天不怕地不怕,奈何因為心虛,以及前段時間夢境裡的遭遇,本能地在鳳眠氣弱。
鳳眠面無表情地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聽不懂。”
他不想讓璿璣知道自己能入她的夢境,故意如是回答。
璿璣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現在不是夢,她完全沒必要害怕傻鳥啊!
於是她立馬恢複了昔日的氣焰,理直氣壯地將所謂的誤會解釋了一遍,然後叉腰瞪著鳳眠。
“你是來抓我回去的嗎?告訴你休想,我現在是金王爺的心肝寶貝妹妹,你一個被皇帝炒魷魚的算命官兒,可奈何不得我!”
“話說回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如何得知我詐死的?”
鳳眠頓了頓,神色波瀾不驚地道:“是知情人告訴我的。”
璿璣咬唇,自然而然想到了曲玉衡身上,忍不住神色懊惱地小聲嘀咕,“定然是那個傻小子說漏嘴了。”
她還想說什麼,卻聽得殷府裡再次傳來動靜聲。
有人高聲吆喝道:“快快封鎖大門,看看門口有沒有什麼異狀,將一切可疑人等都抓起來!”
璿璣臉色微變,顧不上和鳳眠拉扯,忙聲道:“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她才抬腳,又被鳳眠揪著後衣領子拎了回來,來了個梅開二度。
璿璣頓時就急了,“哎呀你别鬨,我真的有要緊事!”
“要緊事?”
鳳眠掃了眼敞開的殷府大門,微不可聞地冷笑一聲,“我看是又闖了什麼天大的禍,亦或是做了什麼人厭狗嫌的事,忙著溜之大吉吧?”
璿璣立馬義正言辭地指著他,“說吉不說吧,文明你我他,快鬆手!”
“……”
鳳眠身形微頓,不但沒鬆開,反而用另一隻手緊緊抓住了璿璣的手腕,冷清若雪的眼眸緊緊地盯著她。
“拜你所賜,我才淪落到如今的境地,你難道想這樣撇下我一走了之麼?”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我負責還不行嘛。”
要緊關頭,璿璣隻能認命地服輸,她掃了眼鳳眠滿是補丁的包袱,一臉菜色地拽著他朝巷子裡躲。
鳳眠的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任由璿璣拽著他逃離殷府門口。
跑到了巷口處的一個鋪子,璿璣從聽雪閣弟子那裡取回了暫存的心愛木輪車。
“眠子哥,你是奉命來抓我回去的麼?”
“我已非東楚國師,還能奉誰之命?”
夕陽半隱在山間,天空一半晚霞似火,一半夜星如燈。
璿璣騎著自行車,慢悠悠地載著鳳眠朝皇城而去。
“呼……那就好,隻要你不抓我回東楚,我們就是好朋友,對了,你不在道觀裡清修,跑來大周做什麼啊?”
“塵世閒遊,曆練渡劫。”
“嘖嘖,說的高大上,不就是無業遊民嘛,算了……看在咱倆以前的份上,以後在大周我罩著你。”
話音落下,木輪車碾過一顆石頭搖晃了一下,鳳眠本能地攬住她的腰身保持平衡。
璿璣頓時身形微僵,下意識地想到了前些天那幾段荒唐的夢境,耳根莫名一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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