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身旁之人幽幽注視的目光,蕭壁城心裡打了個激靈,迅速板起臉道:“純屬捏造!我壓根就沒聽說過有這事!”
語畢,他率先向閣樓二層走去,心裡將那放狠話的囂張世家子弟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敢胡說八道這種鬼話,影響他夫妻關係的和諧,非叫那小子吃不了兜著走!
閣樓二層。
斑駁的晨光從雕花窗外照進來,整齊排列的書架上緊密地擺放著數不清的書籍,然空曠處擺放的桌椅此刻卻東倒西歪。
一個年約二十來歲的青年男子被四、五個同齡男子圍在中間,他緊繃著臉,眸色壓抑地盯著眼前的男子。
屋裡的人都在站著,唯獨一個錦衣華服的男子好不悠閒地歪靠在椅子上,一隻腳還搭在桌面上。
“還不肯服軟?”
錦衣男子手裡拿著一本厚厚的書,上面寫著“天工開物”四個大字,他饒有興趣地翻看起來。
“嘖嘖嘖,這本書是孤本吧?等下書館的人要是知道你將這書弄濕了,你說他們會怎麼處罰你呢?”
先前整理書籍的時候,雲苓特地做過規定,但凡是孤本的書籍都不對外租借,且封面上有紅標做記號。
庭院的告示欄上清晰地寫著各項規定,若弄丟或毀壞了孤本,不但要賠償钜額銀兩,還會面臨牢獄之災。
錦衣男子說完後,身旁的跟班立刻心領神會地到了一杯茶,在圖書館內,每層樓的角落都設置有茶水間。
聽到這話,封無羈的臉色終於變了變,沉聲道:“既然知道那是孤本,你就不要胡來!”
他倒不是怕對方,而是這孤本難得,他今日正是為此而來的。
書沾了水被打濕,如果墨跡就洇開來的話,這本書就毀了。
錦衣男子手中半傾的茶杯懸在書籍上方,挑眉道:“隻要你肯跪下,我就放你一馬。哎……别用那種眼神看我,誰讓你運氣不好呢,京城這麼大,偏生在這裡遇上了我。”
他笑說著,茶杯傾斜的幅度越來越大。
封無羈擰起眉頭,一咬牙就要屈膝跪下,卻忽聽得一道銳利的破空之聲響起。
“嗖”的一聲響後,隻見一枚玉扳指憑空飛來,精準地重重打在錦衣男子的手腕上。
他的手腕一偏,茶杯落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痛呼聲伴隨著瓷片清脆的碎裂聲一同響起。
“誰!是哪個混賬東西膽敢——”
錦衣男子轉過頭,暴怒的聲音在看到蕭壁城的時候戛然而止,臉上儘是錯愕之色。
“靖、靖……靖王爺?”
蕭壁城面容肅冷地看著他,漆黑的眼眸似氤氳著風暴,“本王還當是哪個膽大包天的敢在書院裡鬨事,原來是你,李元紹!”
他一眼就認了出來,這錦衣華服的公子,正是李家大房的嫡子李元紹。
這李元紹隻有一個妹妹,聯絡起在樓梯處聽到的那句話,蕭壁城大致猜到了那個內定的“太子側妃”是誰,眸色暗了暗。
雲苓後一步來到二樓,目光掃了圈狼藉的地面,看不出情緒地輕笑了聲。
“書館才正式開放第一天,你就敢在這裡挑釁滋事,可真是李右相教出來的好孫子啊。”
這些世家子弟怎麼都一個德行,才解決完封家,又冒出來一個李家?
一點都不把她這個“圖書館館長”放在眼裡。
見到雲苓也在,李元紹等人面上皆是驚慌之色一閃而過,隨後烏壓壓跪了一地。
“拜見靖王爺與靖王妃,還請二位恕罪,在下並非刻意鬨事,方才之事其實另有隱情。”
李元紹腦子轉的倒也快,見情況不妙,立馬面色鎮定地解釋。
“靖王爺,此人乃是封家一脈的庶出子弟,名叫封無羈,與我等皆是北麓書院的學子。此人性格古怪難纏,與其他封家子弟一樣,時常仗著家族之勢在書院中欺淩霸弱,在北麓書院中臭名昭著。”
“不僅如此,他還曾私下調戲騷擾過我妹妹,今日恰巧在此遇見,我心裡氣不過,這才會發難於他。我做出那樣的舉動,隻是為了嚇唬嚇唬他罷了。”
李元紹飛快地解釋完來龍去脈,他口齒伶俐,思路清晰,這會兒看起來,倒是很難與剛才那副囂張跋扈的紈絝模樣聯絡在一起。
蕭壁城看著他,冷冷地道:“你有何證據能證明方才所言為真?本王不知道封無羈有沒有做過那些事,本王隻親眼看到,剛才若是不及時出手,那孤本立刻就會毀在你手裡!”
圖書館裡的孤本是雲苓廢了好大勁才弄來的。
尤其是這本《天工開物》,本是皇宮觀文殿中的藏品,也是昭仁帝平日裡的鑽研學習之作。
他們好說歹說才勸服了昭仁帝,讓他同意拿出來放到圖書館中供天下人一同觀摩。
這書要是出了事,回頭雲苓怎麼跟昭仁帝交代?
一想到這裡,蕭壁城就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當場責罰這李元紹一百軍棍不可。
他這話一出,李元紹等人皆是微怔,不著痕跡地交換了一個古怪的眼神。
現如今世人都知道,封皇後禍亂宮闈,許多年前更是害死了靖王的生母。
原以為憑著血海深仇與幾番隔閡,靖王不會對封家的人有什麼好臉色,聽完他的解釋也隻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卻不想這會兒竟然要發難於李家。
要知道,靖王可是李貴妃一手養育大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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