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卦象甚是玄妙有趣,貴人亦故人,桃花兩朵成重影,一綻一散。
顧南禹掃了白澤一眼,覺得這話指的可能就是他,對方很明顯跟小錦有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故事。
“你娘已經不氣你離家出走了,隻氣你期間信也不寫一封,讓她提心吊膽的過日子,等回去了可要好好向她認錯解釋。”
容錦聞言不由得悄悄瞪了白澤一眼,還不都是因為這傢夥軟禁她。
顧南禺繼續嘮叨,“倒是憶楚哥被你害慘了,燕王叔叔覺得你會離家出走都是他的錯,把人吊起來打了一頓,足足在床上躺了半個月,傷還沒好就又動身帶人去尋你下落,把京城周遭翻了個底朝天也找不到人影,急得都快上火了。”
容錦臉色發白,神情迅速閃過焦慮與擔憂,“他現在怎麼樣了,人在哪兒呢?”
蕭憶楚從孃胎出生就體弱,從小沒哪個長輩捨得打過他,這回可是因她糟大罪了。
“他前些日子去青州尋你下落了,鎮國公府收到平安信後給他也遞了訊息,正在往回趕,想必明天就能抵京了。”
顧南禺說完,勸她先回家報個平安,父母弟妹們心裡都惦記著她呢。
幾個年輕人你一言我一語,置身事外的謝枕玉倒是坐在一旁,神情自然。
而後容錦邀請謝枕玉到府上作客,卻將白澤留在酒樓中安置,後者有些不滿,但也覺得貿然上門不好,起碼得準備準備,給未來嶽父嶽母留個好的初印象。
……
鎮國公府內,初夏荷香四溢。
顧君霓坐在太師椅上,長長地歎了口氣,歲月在她身上沉澱了穩重的氣質,收斂了年輕時的張揚恣意,卻更顯高貴典雅。
她有些鬱悶地道:“你說我們是不是操之過急了?”
顧君霓從來不願兒女的婚姻與朝堂政治掛上鉤,她隻盼孩子們能夠尋找到真正簡單的幸福。
所以犧牲容錦的婚事去換取朝堂利益,一直都她堅決反對的事情,哪怕蕭憶楚是熟人的孩子,各方面都優秀出色,他們對其知根知底。
擺在第一位的仍是容錦的意願,否則蕭憶楚再優秀也和女兒無關。
但早前鳳眠給兩個孩子算了一卦,說他們有天賜緣分,若能把握住便是美滿一生。
出於這個原因,顧君霓方才主動配合北秦促成婚事,哪料容錦的反應會這麼大,不由讓她懷疑自己的選擇。
容湛思索著道:“還記得鳳眠告誡過我們,不可強求兩個孩子的緣分,否則適得其反。我們原本覺得有他的判詞在,這門婚事該是命中註定,同意和親也算順應天命,如今想來大概是會錯意了。”
“小錦的婚事我們就不該插手,嫁與不嫁,全憑她自己想通後再做主。”
顧君霓也蹙眉頷首,“不錯,緣分緣分,講究的正是一個“緣”字,強求則緣消緣散。之前雲苓姐姐建議我們先推脫此事,等小錦大個三歲再去考慮這些,怪我心急了。”
大周女子的及笄年齡早就改到了十八歲,雲苓覺得不妨以此為由再等幾年,反正現在定了婚事也不能立刻成親。
而且未來的事情誰也預料不到,若是容錦不願意嫁,興許以後會有轉機出現呢。
倒是這會兒把婚事宣告天下,萬一將來要取消,諸國面子上也不大好看。
偏生顧君霓被催得緊,再加上有鳳眠的判詞當定心丸,方應了婚事。
容湛拍拍她的手,“别自責,你也有你的難處,畢竟這次面對的壓力不僅來自於北秦。”
北秦畢竟是顧君霓的孃家,她想叫板也有底氣,但東楚就不一樣了,太強硬容易壞了和氣。
更何況燕王夫婦本來就很喜歡容錦,有小私心促成親事,他們實在不好唱反調。
夫妻倆正說著話,便有下人前來通傳,報大小姐回府了。
顧君霓立刻起身,黑著臉道:“也罷,親事先暫緩吧,北秦和燕王那邊怎麼應付回頭再商量,且待我先看看這傻丫頭在外面浪那麼久有沒有餓得瘦成猴,等會兒見了爹媽可别光顧著嚎哭!”
“嗬……小錦肖你,機靈著呢,哪裡會吃虧。”容湛笑著跟上她,跨出門檻,“我倒是好奇她惹了什麼樣的桃花回來呢,當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有爛桃花了?”
“哦?那平日裡是誰總吹噓自己年輕時府裡有十幾個男侍的?”
夫妻倆數年如一日的打情罵俏。
容湛言笑晏晏,心裡隻覺得暗喜,自家閨女頗有本事,能迷得不少男孩子團團轉。
卻萬萬沒想到,有那麼一朵爛桃花不是閨女的,而是他媳婦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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