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候愣住:“啊?什麼?”
這話他怎麼聽不懂呢。
顧長生輕咳一聲:“情兒的意思是,大家是不是在擔心,南唐太子借我們的幫助得勢勝利以後,會反過來清算金王妃殘存的勢力,甚至是……重新以淮湘王為棋子,用他來製衡大周。”
他認為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甚至可能性很大。
隻要南唐太子聰明一點,他不會完全信任朧夜。
璿璣嚥下嘴裡的糖,眨巴眨巴貓眼:“為什麼啊?朧夜以前不是說,太子和她有過命的交情嘛,出嫁和親的時候還哭昏過去了。”
有關在南唐的那幾年歲月裡,朧夜數次提到過太子。
據說對方的生母早年因宮鬥被打入冷宮慘死,在宮中也是個不受待見的小透明,人人可以欺負。
無論朧夜還是原身都不曾欺辱過他,所以太子一直對她抱有善意。
與苗疆妖妃的鬥法過程中,朧夜更是為太子的生母翻案,洗刷了當年被陷害枉死的冤屈。
在朧夜沒有被爆出女兒身的時候,他是堅定不移的支援者,還在朧夜和親時哭倒在城門口。
所以璿璣托腮問她:“這麼好的關係,也會反手捅你一刀嗎?”
朧夜回過神,眼底浮起些許難言的情緒:“人成各,今非昨,不是所有情感都會一成不變的,尤其是在產生利益衝突的時候。”
從前他們的關係的確不錯,但那是建立在共同利益的基礎上。
那時的太子對七皇子沒有威脅,他也需要選擇一條合適的路,在風雲紛爭中尋找活下去的希望。
可命運弄人,陰差陽錯之下,一個最不可能成為太子的人,有了觸碰皇位的機會。
他會甘心回到曾經的位置,把一切拱手還給朧夜嗎?
“從他成為太子的那一刻起,我們註定會是敵人。”朧夜笑了笑,調侃道,“别忘了,我們可是想吞下南唐這塊肥肉的,你總不能以為到了那種時候,人家還會笑臉相迎,高高興興地把整個南唐都送給我們吧?”
太子有兩個選擇,如果認輸妥協,可以憑往昔情分保半生榮華富貴,否則就隻有爭鬥到底,至死方休。
璿璣撇了撇嘴,小聲嘀咕了兩句。
這有什麼不行的,如果她是南唐太子的話,她肯定樂意!
懂不懂什麼叫命運共同體!
朧夜把她的反應看在眼裡,微微搖頭,小孩子就是天真幼稚。
“所以,按照原計劃進行吧,不管太子最終如何選擇,打壓淮湘王的力量是我們當下的第一目標。把我的人安排到太子身邊,也能第一時間掌握真實局勢。”
宣平候嚴肅地點頭:“不錯,我讚成金王妃的想法,現在淮湘王才是重中之重,再不壓製他的話,後面可能會很棘手。這也是我此次回京,想重點與陛下商談的要事。”
“我在襄陽城這幾年間,城內偶爾會發生巡城軍和百姓莫名失蹤的案件,每次調查下去,案子後面總有苗人的影子。”
“民間有傳言說,苗人會物色和抓捕合適的人選,帶回寨中作試藥之用。”
蕭壁城的臉色也冷了下來,“不錯,當初沈拓在戰亂中失蹤,便是遭到此劫。”
白川老實巴交地沒敢吭聲,這缺德事一直是南疆在做。
因為練武之人的身體素質比較好,所以遭殃的通常是士兵或者農人中的健壯男子。
提到曾經帶過的青年良將,宣平候的神色難掩惋惜傷痛,“自打淮湘王逃亡南唐後,這一年來失蹤案件更是越發頻繁了,但不久前封陽與衛纓偶然破了一件失蹤案,抓到了作俑者。”
“他們所擄劫的百姓,竟然是來自酈城的鐵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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