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枕玉,你竟敢在君君背後拔劍!”
剛剛那柄刺來的劍,倘若稍有不慎,或許就會傷到顧君霓!
月色下,容湛眸光霜寒地看著謝枕玉,點點血跡從他白皙的臉頰一側滲出,宛若雪地中開出妖冶的紅玫,脆弱卻惑人。
謝枕玉卻不為所動,眼裡好似整個天地間都隻剩下身前這個與自己面容相似的男人。
容湛的存在妨礙了他和蘭陵,隻要他死了,一切就能回到最初的原點!
這個瘋狂的念頭在謝枕玉心中不斷叫囂著,他果斷提起劍再次向容湛襲去。
顧君霓在被推開的一刹那跌到了冰冷的石板地上,抬眸便看見這令人心臟驟跳的一幕。
她倒吸一口冷氣,大驚失色地起身躍上前方,敏捷地橫擋在兩人之間,抬手緊緊地抓住謝枕玉持劍的手。
“謝枕玉,你瘋了!?”
沒人比她清楚謝枕玉的武功有多厲害,如果不是容湛反應快,他這會兒已經成了劍俠亡魂。
冷怒的吼聲迴盪在夜風中,謝枕玉看著顧君霓眼中的不可置信與憤怒厭恨,心臟如同被一隻大手狠狠攥緊無法呼吸,又好似被萬千根針紮般刺痛,痛得他鼻尖發酸想要流淚。
曾幾何時,眼前的姑娘總是緊緊追在他的腳步後,每當有人譏笑挖苦他的痛處,她都會如這般站在他身前拚命相護。
可現在一切都變了。
“蘭陵,你就當我瘋了吧,今日不是他死便是我亡,生也好,死也罷,我要你一輩子都不能忘記我。”
謝枕玉雙唇顫抖著說出這句話。
就當他瘋了吧!
他對這個昏暗無望的世界感到無比痛恨,他並非不知道倘若容湛死在這裡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可他的理智像個牢籠一樣苦苦束縛了感情那麼多年,如今終於撐不住了。
牢籠裡的野獸已經成長為了可怕的怪物,能夠吞噬一切。
謝枕玉抬臂將顧君霓震開兩步,再度握緊了長劍,獵殺的目光鎖定容湛,瘋狂浸染了那雙清明不在的眼眸。
“……你!”
顧君霓又驚又怒,她有生以來第一次看見失去理智的謝枕玉是什麼模樣,滿身怨恨嗜血之氣說是地下爬出來的惡鬼也不為過。
她顧不得勸阻,瞬間抽出腰間的軟劍與之纏鬥上去。
“阿湛,你快去喊人來,我暫且能壓製得住他!”
自打上回郊外遇險後,顧君霓便多了個心眼,平時外出都會在腰間藏一柄軟劍,但她沒想到會用在這種荒謬的場閤中。
“謝枕玉,我看你真是病得不輕了!”
容湛咬牙,冷眼看著這一幕。
顧君霓身手不俗,但與謝枕玉比起來顯然還有一定差距,更何況她今日約會穿了不便動手的繁瑣長裙,對手卻是個失去理智後戰鬥力暴漲的謝枕玉。
好在謝枕玉縱然瘋狂地想要殺了他,對顧君霓出手卻十分剋製。
他迅速對形勢作出判斷,清楚自己留在這裡隻會讓顧君霓高度緊張,立刻便轉身去叫巡邏護衛隊。
但謝枕玉哪裡肯放他離開,當即一劍揮開顧君霓的軟劍,縱身追向容湛。
“你想往哪兒逃?”
軟劍比不得鐵劍,顧君霓被震得虎口發麻,眼看謝枕玉果真拚勁一切不死不休,當即也再顧不得什麼,敏捷的身法運用到極致,以驚人的速度擋在了容湛面前。
“君君——!”
帶著恐懼的顫音撕破夜空,謝枕玉的瞳孔驟然緊縮,心臟都提到嗓子眼。
看著闖入視線中的那抹身影,他咬緊牙關,在千鈞一髮之際極力收回了劍勢。
但還來不及鬆一口氣,肩胛骨便猛地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謝枕玉看著刺穿身體的軟劍,緩緩抬頭看向顧君霓驚懼的臉,神情怔然中帶著錯愕,似乎從未想到過這個結局。
“……蘭、蘭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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