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帝看她如此，沒有強迫她，隻是很無奈的苦笑道：“你就這麼不願意再跟朕好好坐下來聊一聊。”

“皇上是君，臣女是民，君民能敢平起平坐，若無規矩不成方圓，皇上更要守好自己的規矩。”顧珠蹙緊眉頭，振振有詞的說道。

燕帝盯著她的臉：“朕下旨賜你為後，你不願意也不必毀了自己。”

他知道，他都知道。

她這張臉，不是别人毀了，是她自己毀了。

她不想入宮為後。

顧珠心頭微顫，沒有辯解，而是坦然接受自己毀容的事實：“國不可一日無後。”

“那我就要娶你為妻。”

“朝中反對聲過半，皇上要為自己的帝業考慮，燕京不止我一個貴女適合做皇後，我做不好你的皇後，沒有辦法替你打理後宮。”

既然要談，顧珠覺得就該一刀兩斷的談。

讓燕帝斷了對她的心思，斷了兩人的情。

燕帝聽到這話，低哧了一聲：“既然你做不好皇後，那我就不做皇上。”

顧珠驚愕，也被燕帝的話嚇到了。

“不可。”顧珠蹙眉道。

燕帝起身，朝顧珠走去。

顧珠下意識的往後退。

他說：“那就留在我身邊，做我的皇後，除了你，别人不可以，好嗎？”

他把她抵在了門上，用著卑微的語氣求她。

顧珠見自己已經無路可退，伸手抵在燕帝的胸膛，態度也很堅決：“可以，你是皇上，你下旨無人敢反抗，你想選誰入宮便選誰入宮，你想讓我做皇後，我也不是不能做好你的皇後，隻是我心有所屬。”

燕帝聽著她狠絕的話，頭靠在了她的肩窩，無奈又痛苦。

他抱緊了顧珠，深吸著她身上的氣息。

他不明白，他當了皇帝後，為什麼顧珠就要遠離他。

明明之前，他和顧珠在容陽時，那麼美好。

容陽土地不算肥沃，種出來的東西很難吃，百姓賣不出田裡的東西，他把東西送出容陽到外面去賣。

顧珠看他一人叫賣，過去尋問他價格，然後買下了他所有的東西。

其實那些東西不好吃，但是顧珠拿回去醃製過，再回來告訴他新的銷路。

兩人一來二往，便漸漸生了情愫。

後來好久好久……

燕帝沒有再回到邵陽。

直至燕王登基，顧家外任期滿調回燕京。

她的父親成了丞相，她第一次在登基大典看到龍袍加身的燕帝。

……

他們是什麼時候變的。

“皇上，給我們一份體面可好。”顧珠反問道。

燕帝抬頭，眼眶微紅：“真的不願意。”

“你不要做傻事，燕國需要你，燕國的老百姓也需要你，你要做好一個仁君。”顧珠道。

燕帝沉默了許久，最後像是做出了決定，猛然將顧珠緊緊的摟在懷裡，唇瓣貼在顧珠受傷的地方。

好一會兒。

燕帝放開了顧珠，攥緊雙手道：“好，朕……”

那句話，他始終沒有力氣說出口。

但是看到顧珠無動於衷的眼眸，他繼續說道：“朕成全你，你自由了，顧珠。”

他推開她身側的門，快步的走出了房間，然後又重重的關上了房門。

“砰”一聲撞擊著顧珠的心，也抽去了她渾身的力氣。

他站在門外，她站在門內。

她隱忍著哭聲，無力的從門窗前滑落，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