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北寒冷冷看著她，狹長的眸子裡泛著寒意，似冷怒又似晦暗。

蕭令月並不害怕他這種眼神，冷靜地鬆開他的手。

“到此為止吧。”

“因為這種事情，我們都爭論過不知多少次了，每一次都沒有結果，反覆重提又有什麼意義？”

有些問題，不是嘴上吵兩句就能擺平的。

而且，蕭令月私心裡也不想擺平，隻希望讓一切過去，誰都不要在意。

她都是死過兩次的人了，一味沉溺過去的舊事，不僅沒有任何意義，更會徒增煩惱。

蕭令月隻希望向前看，將過往一切全都拋下，不想回看，也不想回頭。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

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

這是她的想法。

但戰北寒不同，他沒有像蕭令月一樣死後複生、將兩段人生完全割裂的心態。

對他來說，過去和現在本就是相通的，是無法切割的存在，所以他無法/理解蕭令月百般隱瞞的心理，再加上他性情多疑，掌控欲又很強，蕭令月越是隱瞞，他就越是想知道。

蕭令月覺得有些累了，跟戰北寒較勁是一件特别費心又費腦子的活兒，她覺得累，但又不願意退讓。

於是，兩個人就僵持到現在，每每提起這個話題，總是會有爭執出現。

那為什麼還要提呢？

解決不了的麻煩就丟遠一點，做人難得糊塗，何必非要事事弄個清楚不可？

戰北寒冷不丁地道：“在進入南燕之前，本王質問你的時候，你曾經說過讓本王自己去查，但你什麼都不會說。”

蕭令月沉默了一下，道：“我是這麼說過。”

她早就有心理準備，如果到了南燕京城，戰北寒真查出什麼來，她阻止不了，那就算了。

反正最後如何抉擇，一直是戰北寒決定的，她的拖延和隱瞞，不過是心生逃避，想儘量將他的決定拖得更晚一點。

隻不過，逃避到最後總有儘頭，蕭令月心裡很清楚這一點，自然也做好了心理準備。

“本王給過你很多次坦白的機會，是你不要。”

戰北寒回到原位，身形筆直，眸光如利箭一般定定地看著她，“這是最後一次。”

他們馬上就要前往南燕京城。

雖然蕭令月嘴上沒說，但戰北寒看得出來，她對南燕京城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複雜情愫，似乎是排斥，不願意去，但理智上又在剋製這種心態。

這樣的矛盾情緒，很大程度上影響了她，以至於行事方面都有所轉變。

但她自己似乎沒感覺到。

戰北寒重提舊事，試探的同時，也未嘗不是在給她坦白的機會。

但，蕭令月依然不願意承認。

男人幽冷的眸子裡隱隱閃過失望，更多的卻是冷怒和不悅，帶著指責。

“就算是死刑犯，也總有想要偷生的想法吧？”

蕭令月無奈地看著他，“你當我逃避也好，耍賴也行，總之不到最後，我什麼也不會說。”

她的態度一直很明確，除非戰北寒憑自己的本事查到真相，否則她什麼也不會說。

不知道該怎麼說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她無法判斷戰北寒得知真相後的反應，索性就能拖多久是多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