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令月等得都有點犯困了，伸手打了個哈欠，又揉揉眼睛。

看看旁邊的戰北寒，早閉上了眼眸，呼吸綿長平靜，不知是在閉目養神還是睡著了。

蕭令月托腮看著他，忽然一時興起，隨手從旁邊的雜草叢裡扯了個草葉，悄悄地傾過身，手拿著草葉緩緩往他高/挺的鼻尖探過去。

草葉在半空中晃晃悠悠的，逐漸靠近男人高/挺的鼻梁。

蕭令月唇邊剛露出惡作劇的笑容，還沒得手。

忽然，戰北寒閉著眼睛伸手一抓，速度極快，精準地攥住了她舉著草葉的手腕，順勢往前一拽。

“哎呀”蕭令月小聲驚呼，本就前傾的身子一時收不住，被拽得往他身上撲過去，嚇得她本能地伸手抵在他胸膛上，這才穩住身形。

“你乾什麼啊？”蕭令月惡人先告狀，抬頭輕聲埋怨道。

戰北寒緩緩睜開眼，看著她手裡的草葉，挑眉：“這話該本王問你吧？”

蕭令月訕笑了一聲，趕緊鬆手，草葉晃悠悠地掉在地上。

“我就是，想看看你睡著了沒有，不是故意捉弄你”

戰北寒似笑非笑，低眸看著她。

蕭令月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掙了掙手，咕噥道：“好了，快點放我起來”

話還沒說完，一陣夜風吹過。

兩個人的神情同時怔了怔，聞到夜風裡一些不同尋常的氣味。

“你聞到了？”蕭令月壓低聲音，眼眸環顧四周。

戰北寒沉聲應了，鬆開她的手，隨即坐起身：“是馬匹身上的味道，很重，而且還有”

“硫磺和火藥的味道。”蕭令月低聲接上話。

她迅速從戰北寒身上起來，藉著石堆的陰影隱蔽，想要找出這股味道的來源。

但此時已經是後半夜，天色極黑，連頭頂忽明忽暗的星月都被烏雲掩蓋，除了腳下不遠處的軍營之外，周圍沒有一點光線。

夜風一陣陣吹過，讓人分辨不出這股味道的來源。

“今晚吹得是東西風，所以，應該是在那個方向？”蕭令月判斷著風勢，朝著最有可能的方向看過去。

然而映入眼簾的，依然是黑漆漆一片，别說人影了，連山勢的陰影都看不清晰。

就在這時，忽然間——

一陣尖銳刺耳的哨聲不知從何傳來，響亮無比，刹那間響徹了軍營四周！

隨著哨聲響起，彷彿衝鋒的號角一般，東西南北、以軍營為中心的周圍山嶺間，忽然傳來了密集的馬蹄聲。

“噠噠噠——”

“噠噠噠——噠噠——”

馬蹄聲重重疊疊，又悶又沉重，彷彿有無數的駿馬發起衝鋒，從四面八方同時朝著軍營的方向衝去。

怎麼回事？

哪裡來的這麼多馬蹄聲？

蕭令月心中驚疑，不由自主地站起身，目光掃過四周。

驟然間，她看到一團團熾亮的火團炸開，“嘭！”的一聲，彷彿憑空燃燒起來的鬼火一樣，在漆黑的山嶺間盛放開來。

火光驅散了黑暗，讓蕭令月看清楚了遠處的情況，一時間卻瞠目結舌，完全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