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門前停著一輛低調的馬車。

車前等候著的車伕，正是一身布衣打扮的夜一，除此之外再沒有旁人。

看到戰北寒和蕭令月走出來，夜一沒有說話，直接放下踩腳凳，請兩人上車。

兩人很快上了車。

隨著車門關閉，夜一也跳上車轅，甩動韁繩：“駕！”

馬車晃悠悠的行駛起來，速度漸漸提升，朝著城門方向駛去。

車廂裡。

藉著車輪滾動聲音的掩蓋，戰北寒低聲說道：“龍鱗衛找到的密道，入口在城郊外一處荒林裡，趁著京城宵禁之前，我們先出城，然後......”

他意簡言駭，很快將大體的行動計劃，和蕭令月說了一遍。

蕭令月聽得很仔細，又問了一些龍鱗衛撤退和接應的細節，在心裡快速覆盤了一遍，並沒有找到明顯的漏洞。

這種計劃不可能做的太過詳細。

因為過程中難免遇到突發情況，如果把計劃定的太死，反而限製人的發揮。

所以計劃中必須留有一定的空白，有足夠隨機應變的餘地，才能發揮作用。

相對的。

龍鱗衛所負責的接應計劃也是如此。

戰北寒隻粗略定下整體，細節則是模糊的，交給夜一統率。

剩下的，就要看具體實施中的情況，能否順利接應上，除了看龍鱗衛的應變能力外，還需要一點運氣。

這就好像打仗的時候分頭行動，哪怕一開始就製定好路線，行軍途中也難免有突發情況，最後雙方能否順利彙軍，不止要看默契配合的能力，還要看運氣。

蕭令月對此心知肚明，沒有在初步方針上多費唇舌。

她點點頭：“我明白了，具體怎麼辦，等到了地方再看。”

隻要跨進了南燕皇宮的範圍，就要看蕭令月的情報能力了。

戰北寒和龍鱗衛欠缺的就是這個部分。

換句話來說，戰北寒所製定的計劃，本身就是建立在蕭令月負責宮內行動的基礎上。

蕭令月心裡也明白。

雖然戰北寒嘴上不說，但實際上，他卻給了她很高的信任——如果信任不足，戰北寒是不可能放心讓她一個人掌握情報的。

這意味著，隻要踏進南燕皇宮，戰北寒的性命幾乎都在她手上。

一旦情報有問題，他們兩個人都别想活著出來。

蕭令月心裡難免感到幾分壓力，但另一方面，又情不自禁地有些高興，誰不喜歡被信任的感覺呢？

很快，馬車便一路疾馳到了城門口。

時間卡得剛剛好，正是城門即將關閉的最後兩刻鐘。

城門前擠滿了匆匆出城歸家的行人。

有挑著擔子的，有趕著驢車的，有帶著妻兒的，也有孤身一人的，顯得城門口十分擁擠熱鬨。

他們大多是住在京城周邊村落的百姓，早上進城務工，或者做些小生意，天黑之前則收攤下工，趕在城門關閉之前出城歸家。

畢竟，京城地價昂貴，住一晚客棧也不便宜。

普通百姓自然捨不得花費。

低調樸素的馬車就混在這些出城的百姓之中，顯得毫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