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擎舟管理賀氏全域性，因而，許多項目，其實不需要他親自拍板。

但他偶爾會抽查一下，看有沒有人鑽空子偷工減料。

人的僥倖心理，是與生俱來的。

因而，他偶爾這一抽查，每次都會讓他抽到些不合格的。

當然，這些不合格的，換了别的上司也是過不了的。

但别的上司沒這麼嚴厲，賀擎舟的話，就不是罵一通或說幾句能過去的。

“沒有，我在看珠寶，你過來，幫我參考一下。”

王凡羽還是第一次見他挑珠寶。

“怎麼，是哪家闊太擺壽宴？”

賀擎舟道。

“賀太太，但不是壽宴，是婚宴。”

王凡羽還不知道他和盛晚溪已經和好如初，小心翼翼地問。

“你和晚溪，和好了？還是說，要買珠寶去哄？”

賀擎舟向來不怎麼會在這方面花心思，反倒是王凡羽，這方面比較在行。

當然，不是賀擎舟小氣。

他對女人，從來就不花什麼心思。

對盛晚溪，他願意花大把心思。

但她對這些沒多大的興趣。

畢竟，她自己也長在富貴之家，再奢華的物件，到她手上也隻當是尋常。

賀擎舟瞪他一眼。

“你就那麼瞧不得我好？當然是和好了，但我也想買件珠寶給她。”

除了結婚戒指，他是真沒給盛晚溪買過什麼珠寶。

“我倒是認得一個珠寶大師，不是頂級設計師，但他設計的珠寶，全球獨一份，挺有創意挺時尚的，你要不要看看？”

賀擎舟忙道。

“趕緊的，把他名片推給我。”

盛晚溪不缺錢，再貴的東西，她未必看得上眼。

但特别又别有韻味的東西，卻往往很容易入她眼。

王凡羽一邊翻通訊錄，一邊問他。

“你這樂不思蜀的模樣，餘雪晗那邊，不用管了？”

賀擎舟壓根沒把餘雪晗放心上。

“對付她多容易，哄賀太太歡心才難！”

王凡羽湊近些。

“我們還是小心些，她昨天又請董事們吃飯了，不知又密謀什麼。”

賀擎舟對此並不在意。

“那就由她折騰一下吧，反正，她也閒，董事也閒，互相禍害，挺好。”

王凡羽嘖了一聲。

“她精力是真充沛，在家乖乖領分紅數錢不好嗎，非要折騰。”

王凡羽其實想不太明白。

餘雪晗這樣做，有什麼意義。

很顯然，她並不是經商的料。

混得開，更多的靠自身美貌和風情，以及賀夫人這個身份。

從前，别人給她面子，是因為賀聞之。

如今，别人還給她面子，是因為賀擎舟。

即便母子倆鬨得雞犬不寧，但在外人看來，這始終是母子倆，關起門來鬥得再厲害，對外，還是一家人。

這些道理，那些鬼精的董事們，不可能不知道。

她請吃飯，他們赴約，不過就是陪她玩玩，不可能真倒向她那邊。

畢竟，就她這水平，賀氏要是交她手上，遲早得敗光。

“她恨我，看不得我好過！”

賀擎舟在幾歲的時候，就看明白了這點。

那時的他還渴望母愛，年幼而懵懂的他，和他爸一起，小心翼翼，隻求能換來她一點溫存和愛意。

然而，他很快就失望，到最後完全絕望。

也是在那時，他就明白。

他隻是餘雪晗用來鞏固賀夫人地位的棋子，她不愛他，她恨死了他。

王凡羽打了個冷戰。

一個母親，恨兒子已經不常見。

不想兒子好過的，就更加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