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
“這麼多兵馬,好幾萬人啊。”
“他們……他們竟然還在組裝攻城器械。”
“這……難道今日,淮陽府城要被進攻了嗎?”
那個伍長臉色大變,嘴唇一哆嗦,從他進入守備軍後就未曾遇到過一場戰事,哪怕秋糧征稅導致亂民暴動。
實則淮陽府並不嚴重,也就幾百上千亂民晃悠了一圈,根本夠不到城樓子。
他這一聲失聲吼叫。
頓時引起更多的守備軍兵士紛紛看過去,一個個臉色大變。
“這是青州府的兵服。”
“他們是青州府的兵馬。”
“哎,就知道要倒黴了,城內那些當官的竟然想抓青州府的府丞,這次要倒黴了。”
“他們該不會真的攻城吧。”
……
一個個城樓上的守備軍兵士都亂了神,他們隻是普通的守備軍兵士,大部分邊軍殺手都在城內搜捕許元勝。
很快城外的訊息,就傳到了城內。
不多時,府衙三大主官楊釗,黃元亮以及厲彪,還有守備軍千總鄭元武也都齊齊登上了城樓上。
望著外面密密麻麻的青州府兵馬,已經組裝好的攻城雲梯以及投石車,還有齊刷刷皆是披甲持刀的兵士。
一個個筆挺的站在城外,目不斜視的直直注視著城樓上。
積雪覆蓋的城外地面上,一片白幕泛著冰冷軍械的冷光,挺拔的身影,蓬勃昂揚的戰意。
絲毫看不出新兵的味道。
更像是一群精兵悍卒。
“青州府竟然擁有了這麼多能夠遠攻一府的兵馬。”
“難道青州府儘出所有兵馬了嗎?”
厲彪倒吸了一口氣。
“不然!”
“當初兩府邊界上,青州府城五千兵馬並沒有來,那些是當初兵部司訓練的,兵服穿著上和外面這些人不一樣。”
“外面這些兵,像是剛募集的。”
……
“聽說許元勝發跡之地的青州府南部三縣,有早就訓練許久的兵士,那些皆是他的心腹之兵,個個願為他赴死。”
“應該還沒有來,從青州府南部趕來,大雪覆蓋下不會這麼快。”
“這些兵應該是新兵,但看著又不像。”
“這……。”
黃元亮蹙眉道。
“黃兄,你的意思外面這些兵馬,並非青州府全部?”厲彪一愣。
“估計連一半都不到。”黃元亮沉吟道。
“不錯,青州府南部三縣,據說也有兩萬多兵馬。”
“若是一併趕來。”
“城外估計兵馬達五萬了吧。”
“十倍於我們府城的兵馬,足以打一場攻城戰了。”
楊釗沉聲道。
稍後三位主官皆是看向了鄭元武,畢竟守城是依鄭元武為重。
更何況他們獲悉西關城發來的信,知道對賭的事。
在府衙三位主官看來,他們的後檯布政使大人,根本不在乎輸贏,實則輸贏都差不多。
一旦和許元勝成為師生關係。
那就是和都指揮使大人站在了一起。
輸了,又何妨。
“我料他們不敢攻城。”鄭元武沉咬了咬牙道。
“他們已有雲梯,投石車,兵士更是披甲持刀,配備弓箭,他們不敢攻城?”
“他們是來玩的?”
黃元亮撇了撇嘴道。
“即便攻城又何妨。”
“隻要十日內抓到許元勝,那就是我們勝。”
“到時候他們自會退兵。”
鄭元武沉聲道,他是按察使唐淵的親信,自然知道該如何做。
“如此,此地就有鄭千總抉擇。”楊釗沉吟道。
黃元亮點了點頭。
“我乃府尉,會在城內儘力安撫民眾。”厲彪也補了一句,這城樓上他是不會待的,流箭不長眼啊。
不管輸贏,對他們沒什麼太大影響。
又何必冒險。
說完三人就在一眾差役的簇擁下,下了城樓。
“加固城門。”
“搬來滾木,配備弓箭,軍刀,長槍,加派兵士披甲趕來。”
“城門若失,爾等皆死罪。”
“十日,我隻需你們守住十日。”
鄭元武臉色陰沉,立即派遣上百名邊軍殺手監軍,負責城樓,統帥其餘守備軍兵士,打算死守城門。
此刻城內一處院落內。
許元勝也起床了。
不大一會,就聽到了咚咚咚的戰鼓聲。
“我們的人來了。”許元勝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這個時候王五也趕過來了。
“大人我們的兵來了。”
“我安排人收買了一個淮陽府城守備軍兵士,得到的訊息,城外來了約有兩三萬多兵馬,更配備了雲梯,投石車,皆是披甲而來。”
“有這兩三萬人。”
“卑職有把握,在攻城之際,帶人攻下城門。”
王五沉聲道。
“強攻。”
“會和邊軍殺手硬碰硬。”
“你們畢竟隻有三百人,而對方有千人。”
“死傷會太大。”
“不到逼不得已,還是不要冒險。”
許元勝擺了擺手。
“大人……我等不畏死。”王五表態道。
“你們的命。”
“不應該在這裡死。”
許元勝看向王五,很滿意他的表態。
“是!”王五拱手道。
“城內民眾不滿。”
“城外我們的人包圍了府城。”
“此刻城內必然人心惶惶,差役和除了邊軍殺手之外的守備軍,必然心裡沒底,不願死戰。”
“我們面對的對手,僅剩下那些邊軍殺手。”
“對方現在必然分散邊軍殺手,一是防守城門,二在搜查我的時候,還要監視差役和普通守備軍消極怠工或是背刺他們。”天籟小說網
“千人邊軍殺手,撒在這偌大的府城內。”
“你們何必集中在一處硬碰硬。”
“三五成群夜色下,隻針對落單的邊軍殺手。”
“現在他們明,我們暗。”
“滅了他們。”
“府衙會親自開城門,送我們出去。”
許元勝看過了那封信,自然知道府衙大概率不在乎輸贏的,至於要拜師佈政使,當世大儒,封疆大吏,掌握錢袋子和官帽子的佈政使,喊一聲老師,不虧!
“是!”王五眸光內透著一道厲色。
許元勝長舒一口氣,原本要對抗一座城的官方兵馬。
當重兵圍城之後。
府衙必然掂量得失,不會儘心配合。
需要面對的敵人,就隻剩下寥寥千人了。
此刻的淮陽府城內。
昨晚上箭雨射入城內,除了許元勝得到了那封信之外,還有不少民眾也都得到了,信上的內容不再是秘密,第一時間傳遍了府城內。
“好傢夥。”
“淮陽府城後是大佬較量啊。”
“許大人以身涉險地,若能贏,那就真的贏大了。”
“雖然許大人贏了我上萬兩銀子,但不得不說,他冒的險比我那上萬兩銀子,可貴重多了。”
“如有許大人執掌淮陽府,沒準會更好一些。”
“這些年我們西川行省商路疲軟,一則是靠近前線,二則是外省商隊大肆入境,席捲了我們不少財富,若是許大人執掌淮陽府,依許大人的強勢和能力,定然能在淮陽府給予外省商隊重創。”
……
“諸位我們是虧了銀子啊,許大人也是獲利者,怎麼聽你們的意思,一點也不恨許大人?”一個商戶蹙眉道,他輸的不少,足足十幾萬兩銀子的。
“不然呢?”
“許大人和當地的那些大族相比,嗬嗬,最起碼贏的是公明正大,操縱中下等棉麻布的手段,我心服口服,不像那些本地大族,完全是藉助朝廷賦予的力量,公器私用,提前知道外商無法入府城,不但不示警,還偷偷的賺我們的銀子。”
“不錯,老子虧了幾萬兩,就當資助青州府,捐獻給許大人,拿下淮陽府城了。”
“就是。”
“這淮陽府沒少坑我們的銀子,每年來此,進出吃住一應所需全部需要銀子,做一場買賣,兩成的成本都白白給了淮陽府城。”
“許大人手裡有兵完全可以強搶,用的手段反而是我們商戶的手段,就憑這點,我老馮就佩服他。”
“我等也是。”
“虧了就虧了,縱使抓住許大人,淮陽府也不可能把銀子給我們。”
“二選一,我自然挺許大人。”
……
一個個商戶三五成群的紛紛議論。
不但商戶,就連城內民眾也多是如此。
這些訊息王五也都一一敘述給了許元勝聽。
“大人,他們為何如此挺你。”
“你也賺了他們的銀子啊。”
楊雨煙好奇道。
“其實很好理解。”
“因為他們對淮陽府城早就種下了不滿,自然期待換一個人,能夠使得他們的生活更好。”
“隻是一個期盼罷了。”
“不過大多數時候,換一個人一樣的剝削他們。”
許元勝嗬嗬道。
“大人,會嗎?”楊雨煙尷尬道,畢竟她也是商戶。
“我會給予他們公平,在我製定的規則下,若是他們能夠憑藉自身能力賺取銀子,不管賺多少,我都會給予他們保護。”
許元勝直言道。
“其實商戶也並非自私。”
“若是公平公正的情況下,有清晰的規則,大家是會寧願多交一些規費的。”
楊雨煙沉吟道。
此刻在府城內的一處客棧裡,有十幾個商戶湊在一起,個個都滿身是傷,透著疲憊之色。
“此舉雖然許大人,坑了我們。”
“但是我們是青州府的商戶。”
“我不是講大是大非,畢竟我們商戶重利。”
“而是許大人若勝,我們青州府的商戶在未來經商中是有巨大優勢的。”
為首的一個男子沉吟道,他正是高氏布莊的東家。
“不錯!”
“認可。”
“我等該如何做,現在外面兵馬四處覈查。”
……
在場的青州府商戶紛紛點頭,心裡多少有些鬱悶這次被府丞大人坑慘了,卻也知道許元勝若能拿下淮陽府,對他們好處很大。
“我有一計。”高氏布莊的東家抬起頭幽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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