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又出手中等棉麻布三萬匹。”
“大人,又出手下等棉麻布四萬匹,人已經攜帶銀子出城了。”
……
“大人,出手下等棉麻布匹兩萬七千匹,人已出城。”
“大人,出手中等棉麻布匹六萬匹,人已出城。”
……
許元勝粗略一算,隻是第三日的一上午就出手了四十多萬匹,還在不斷的出貨中,現在負責出手抬價的人,壓力很大。
因為淮陽府城內許元勝出貨了一百一十多萬匹了。
“熊家貨行,有出貨的跡象嗎?”許元勝忽然問了一句。
“稟告大人,沒有發現,不排除他們秘密出貨了。”門口響起王五的聲音。
“不管是否出貨,他的出手,幫我穩定在高價得以大批的出貨。”
“你去寫封信,秘密交給畫像之人。”
許元勝沉吟道。
“大人,內容如何寫?”王五的聲音響起。
“可以出貨,落款是一起抽菸卷的舊友。”許元勝平靜道。
“是!”王五領命。
此刻已經過了晌午,熊掌櫃所在的廟市貨行。
“差不多了吧。”
“這幾日市場上開始出貨了。”
熊掌櫃也是頂著巨大的壓力,他前後花費了三十八萬兩銀子拖住價格沒有下跌,更是亮明身份收購棉麻布。
一直拖到今日,還沒有出貨。
無疑是幫了許元勝大忙。
否則許元勝肯定會賺,但絕不會近乎在高價上全部出手。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間面前一物突然砸了過來。
熊掌櫃汗毛炸裂,但看到落到腳下之物是一個紙團,左右看了看無人後,才是彎腰撿起,背過身攤開。
“果然是遠勝兄。”熊掌櫃心裡暖流湧起,心裡也陡然間放鬆了許多。
稍後熊掌櫃喊來店內的夥計。
“可以出貨了。”
“記得慢慢出貨。”
……
“等下。”
“外面若有出售的,小單收了,價格不變,大單就說倉庫不足,明日再來。”
熊掌櫃吩咐完,末了又喊住人補了一句。
“掌櫃的,我們買入的價格不算太低,特别是這兩日皆是高價入手,現在賣不劃算。”
“是不是等一等。”
為首的一個夥計低聲道。
“現在出貨。”熊掌櫃厲聲道。
“是!”眾夥計立即領命。
隨著熊掌櫃掌控的貨行開始秘密出貨,市面上出貨的布匹越來越多了,很快一些人就發現了不對勁,也開始出貨。
但是小單有人收。
大單卻沒有人理會。
“我靠,這是棉麻布啊,我出大單五萬匹,給你們便宜一些,中等棉麻布隻要三兩一匹,下等棉麻布二兩一匹,這麼好的價格,你們為什麼不收?”
“說,是不是出事了。”
一個商戶拽著一個之前一直收布的男子領口處,怒氣沖沖道。
“我們也沒有辦法啊。”
“上家是這麼安排的,說是大雪封路,倉庫不足,必須先運出去一部分才行,要不然收回去大單,沒有地方放,萬一潮濕了就不能用了。”
那收布男子苦笑道。
“真的?”那商戶半信半疑道。
“我對天發誓。”
“等倉庫空出來,一定先收你的。”
那收布男子對天發誓道。
“我記住你了,别忘記了啊。”
“我在廟市的德富客棧居住,我姓黃。”
黃姓商戶一個勁的提醒道。
“好,好,黃爺。”那收布男子連連點頭。
“去吧。”黃姓商戶才是鬆開手。
那收布男子這才轉身離開,來到了一個巷子口後,拍了拍領口,吐了一口吐沫不屑的輕哼了一聲。
“大人真是厲害。”
“竟然讓那些為富不仁,一直坑害老百姓的狗商戶,也有吃虧的時候。”
收布男子抬起頭時,一改剛剛的賠笑,臉上掛著剛毅之色,他正是鐵血軍的一個兵士。
如這般的情況,在各個地方紛紛發生著,價格不斷的下跌,大批商戶已是主動的讓價。
儘管一些小單,還是把價格維持在前幾日的高價。
但已是無人信了,都開始大批的往外拋售。
漸漸等到了天黑後,才是最終結束。
“大人,所有布匹已經出儘。”
“現在價格已經回落,中等布在二兩三錢,下等棉麻布在一兩五錢。”
楊雨煙好似使出了所有力氣說完這句話,她整個人恍如剛從水裡拔出來,哪怕外面依然下著雪,但她還是感覺渾身發熱,那裙子出落的緊貼著身子。
因為裙子被雪打濕,很潮濕。
“多少人出城了?”許元勝點了點頭,又看向一旁的王五。
“大人提醒的及時,我們的人已有七成出城,侯坤帶隊最後出城的。”
“現在城門關閉,城內鬧鬨哄的,不確定明日會不會還開城門。”
王五沉聲道。
“那就是還剩下三百人。”
“有這三百人,哪怕不開城門,又何妨?”
許元勝眸光內透著一抹睥睨之色。
王五點了點頭。
一旁的楊雨煙眸光忽然睜的大大的,這麼凶猛的嗎?這可是府城,難道區區三百人敢和府城內的兵對抗嗎?
但轉瞬間,她望著那道站在視窗處的偉岸身影時。
她的心底忽然沒有半點畏怯,反而露出堅定之色。
他想,就能成!
“此次一百八十萬多萬匹中下等棉麻布,全部出手得銀六百二十多萬兩銀子,除去投入的一百多萬兩。”
“五倍的利潤。”
“不錯。”
“不過不要忘記了,我們還有一件事。”
許元勝平靜道。
“低價購入棉麻布。”楊雨煙小嘴微張,脫口道。
“不錯。”許元勝點頭投依認可的目光。
楊雨煙臉色微紅,竟是羞澀的低下頭。
一旁的王五目不斜視,靜待許元勝下達命令。
“把餘下的人手秘密安排下去。”
“另外我們也換個地方吧。”
許元勝直言道。
“是!”王五點了點頭,他已秘密購置了一個院落。
稍後客棧裡眾人就紛紛離去,去了不遠處的一個院落裡,對於沒有經過造戶入冊的淮陽府府城而言。
想找到他們可並不容易。
此刻的淮陽府府城內,註定是不眠夜。
府城中心處的府衙內,也是燈火通明。
議事廳內。
坐著一個老者和兩箇中年男子。
老者正是淮陽府府主楊釗,右手邊的瘦高男子是府丞黃元亮,左手邊的是府尉厲彪。
“府城內大亂。”
“多方介入。”
“根據剛剛得到的反饋,熊家並沒有介入,西關城內流傳出的為南方四府兵士更換兵服,也隻是一個議程罷了。”
“但根據種種蛛絲馬跡,這件事和青州府脫不了關係。”
“議一議,該如何解決眼下的麻煩。”
楊釗面無表情道。
“楊兄,商戶之間的交易,我們何必去理會?”一旁的府丞黃元亮乾咳了一聲道。
“即然涉及了青州府,那就城內抓人。”
“一旦抓到人,讓對方吐出銀子。”
厲彪眸光內閃現出一道厲色,淮陽府兩縣人口被弄進了青州府,其中不少守備軍和差役都跟著跑了。
他是府尉,這件事也顏面無光。
“抓?”
“那許元勝是好相處的人嗎,手底下都是敢於赴死之輩。”
“連邊軍殺手都弄不死的人,靠我們能抓住嗎?”
府丞黃元亮搖了搖頭道。
“佈政使大人和按察使大人,秘密下達了命令。”
“要儘可能的在城內抓住此人。”
就在這個時候,府主楊釗開口道。
他也看出了黃元亮不想惹事,厲彪雖然口口聲聲要抓,但也沒有底氣。
他其實也不想插手。
但上面下達了命令。
黃元亮蹙眉,最後沒有說話了,兩手一攤,閉目養神了,反正要動手去抓,也是厲彪。
厲彪乾咳一聲,我剛剛隻是做做樣子,畢竟我是三人中唯一掌控各縣差役的武官,可真動手,他也膽怯啊。
“厲彪,你和府城守備軍,聯手去抓吧。”
“放心,此事府城守備軍為主,你隻需配合好就可。”
楊釗也知道此事難為厲彪了。
“是!”厲彪隻能硬著頭皮應下。
“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傢夥罷了,青州府也是無人了!”
“他敢入淮陽府,是龍也要盤著。”
這個時候外面走進來一個身穿千總將服的中年男子,目光中透著冷厲之色。
在其身後跟著上百個身材精壯,面相普通的男子,但顧盼回眸之際,冷意炸裂,連整個府衙氣氛都瞬間壓抑到了極致。
一眼看出就非尋常兵士,赫然皆是邊軍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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