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雨煙不甘心的跪在地上。
“現在的時機,不對了。”許元勝搖了搖頭,若是自己第一次見楊雨煙時,她如此做,那自己會願意出手的。
因為那個時候自己隻是盤踞在青山縣。
但現在他為青州府府丞,執掌一府兵馬,再肆意插手一些商戶,就完全沒必要了。
他若想做,哪怕空手組一個布莊,也能頃刻間做大做強。
何必找這個德隆布莊。
“大人,如果加上奴家,能否有一絲機會?”跪在地上的楊雨煙揚起俏臉,泛著點點淚花,梨花帶雨不勝嫵媚,特别那一身出自她手精心裁剪的長裙,十分的貼身。
把其豐腴飽滿的身子,在跪下之處,勾勒出的愈發的起伏。
“怪不得德隆布莊面對其它布莊,會輸的如此慘。”許元勝面色平靜道,很快擺了擺手就讓人帶其離開。
楊雨煙聞言也是臉色慘白,難道真是自己無能,才導致德隆布莊落魄如此嗎?
可她隻是一個弱女子罷了。
很快楊雨煙失魂落魄般被帶走。
“加一起棉麻下等布三十萬匹,中等布二十萬匹。”
“這應該是青州府能夠湊出至少七成的量了。”
“還是欠缺一些。”
“依一府之地的棉麻布匹,想要在一個行省內把棉麻物價打下來,有些不太容易。”
許元勝喃喃道。
他沒有打算把這些布匹,直接和大荒國邊境處的民眾進行交易牛羊。
而是先轉手,把布匹價格打壓到最低。
順手從商戶手裡搞來大批財富的時候,再依最低價入手這些布匹。
如此一匹布的價格,前後就會跌落數倍乃至十幾倍的差距。
所以對於剛剛那六家布莊的報價,除了德隆布莊之外,哪怕開的價格高了不少,他也沒有多介意。
初始的成本價隻是一個數字罷了。
依高氏布莊等人的貪慾,若是把持不住,也會跌入局裡。
到時候拿走多少,不但要全部吐出來,還要連著老本一起吐出來。
“希望這楊雨菸頭腦清醒一些。”
“安靜的等待,什麼都不做,有可能會是布莊行業裡最大的勝利方。”
許元勝搖頭一笑。
除非這些商戶觸及底線,他不會強行乾涉。
但在商言商上,那就不用顧忌了,隻要快進快出,吃虧的隻是一些貪得無厭的商戶罷了。
可惜這楊雨煙倒是懂得織布紡紗,裁衣製衣,其它的就一竅不通了。
傍晚時許元勝下衙回家。
剛出府衙門口,就看到跪在一旁的楊雨煙。
“走吧。”許元勝隻是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這個時候。
很快就有人把訊息傳到了高氏布莊東家等人耳裡。
“那楊雨煙倒是頗有幾分姿色,可惜,想靠美色魅惑一個府丞,真是夠不自量力的。”
……
“德隆布莊若是拿到賣布的銀子,或許還能熬一段時間。”
“想熬,也沒機會了,她哪怕有銀子也買不到棉麻,任憑他德隆布莊手藝高超,沒有布匹,他們拿什麼和我們鬥。”
“不。”
“乾嘛不賣給她?”
“高價賣給她,等他的布匹出售,我們再降價便是,反正不管怎麼降價,我們都是賺的,嗬嗬,我反而擔心她不去購買棉麻。”
“高啊,高。”
……
許元勝第二日從家裡出發去府衙,就遠遠看到在家門口跪著的一個女子,正是楊雨煙。
“你倒是纏上我了。”
“他們哪怕天大的膽子,也不過是貪圖一些銀子,還不至於威脅你的性命吧。”
許元勝蹙眉道。
“爺爺死了。”
“若德隆的招牌毀在我的手裡,我有何面目去見爺爺。”
楊雨煙有氣無力回答道。
“這個世道上,每日都會有人死於非命。”
“也沒有亙古不變的存在。”
“我想你爺爺更希望看到你,能夠好好活著,而不是為了一個招牌如此糟踐自己。”
許元勝說完,轉身就是走了。
“道理我自然懂。”
“可有機會,我乾嘛不爭取。”
“這世道我真拿了銀子,就能太平了嗎?”
楊雨煙倔強的揉了揉膝蓋,再次站起身來循著許元勝離去的方向,一步一步的慢慢走過去。
接下來兩日,楊雨煙一如既往的在府衙和許元勝家門口跪著。
“去告訴她。”
“讓她回去,德隆的招牌不會倒。”
許元勝頭也不抬的說了一句。
“是!”侯坤快步去稟報。
過了片刻,侯坤就回來了。
“怎麼了?”許元勝抬頭,看到侯坤欲言又止。
“她給了我這個,然後就暈過去了。”侯坤遞過去一份冊子。
許元勝打開看了一眼,是德隆染布的技藝,算得上價值不菲,布莊哪裡都有,但染布卻能決定布匹的上限。
冊子往後翻,還夾雜著幾張銀票跌落下來,約乎三萬多兩。
她這頭腦終於活泛了一些。
“她人呢?”許元勝問道。
“我已經派人送去醫館了。”侯坤道。
許元勝點了點頭,沒再多說,繼續處理公務,特别是錢江縣現在大開大合的開乾,又適逢冬季。
是一個機會,因為不是農忙季。
但也是一個負擔,冬季消耗大啊,想練兵那是需要多吃肉食的,還有衣服也必須配備齊了。
等到傍晚出衙時。
“怎麼還在這裡?”許元勝看著跪在一旁的楊雨煙。
“感謝大人掛念。”楊雨煙臉色泛白,但還是忙起來行禮。
不過她還沒有站起來的,就感覺頭暈目眩,差點又暈倒下去了。
許元勝伸手一把扶住了她。
“謝謝大人。”楊雨煙緩了一會後,才忙是行禮。
“我已經派人告訴你了,德隆的招牌會幫你保住。”
“你還在這裡做什麼?”
許元勝蹙眉道。
“我自知依德隆布莊現在的處境,提任何要求都甚是過分。”
“而大人允諾了。”
“我心甚歡喜,卻也自知大人給予的,比我付出的要多得多。”
“奴家哪好回家等訊息。”
“願日日在大人身側,若大人有需要,可隨時召喚一聲即可。”
楊雨煙欠身行禮,語氣誠懇道。
“對你而言我付出很多。”
“實則我隻是一句話的事。”
“不過,你倒是懂得感恩的人。”
“行了,回去吧,你有這份心就好了。”
許元勝點頭道。
“大人,我已經無家可歸。”楊雨煙仰起頭,眸光內透著點點濕潤,在其不遠處還放著一個牌匾,正是德隆布莊的牌匾。
“你那三萬多兩銀子?”許元勝眉頭一挑。
“變賣了店鋪和家產,我深知能力不足難以帶德隆布莊走出困境。”
“乾脆趁著還有些名聲,變賣了一切能賣之物。”
“現在隻剩下了一個染布坊。”
楊雨煙低聲道。
許元勝眉頭一挑,這是幾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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