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一樣。”
“那你……一路小心。”
“我在飛虎嶺上,等你。”
慕容瑤擺了擺潔白的小手,然後咬了咬牙,就是帶著大部分人轉身離去。
許元勝看著慕容瑤離去的背影。
“我們走。”許元勝說道。
許元勝剛走兩步。
“等一下。”突然一道嬌俏的聲音響起。
就看到慕容瑤飛奔而來,衝到許元勝跟前,遞出了一封信,然後襬了擺手一笑,就又急忙走了。
“記得青州府城之後,再打開。”
遠處傳來慕容瑤漸行漸遠的聲音。
“走吧。”許元勝把信遞給王五,讓其放在包裹裡。
繼續趕路。
走到了後半夜。
確定進入了府城核心區域,安全無虞之後。
許元勝和王五以及兩位飛虎嶺的兄弟,才從山裡走出來,進入了官道上。
“許指揮使,再往前走三十裡,就是府城。”
“這裡應該安全了。”
“我們就送到這裡了。”
兩人拱了拱手道。
“兩位兄弟怎麼稱呼?”許元勝笑著道。
“我叫王大,這是我弟弟王二,我們都是跟著慕容將軍的兵。”其中一箇中年男子笑著道。
“許指揮使。”
“我們都很佩服你,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帶領我們建功立業,莫要再讓人喊我們是山匪了。”
另外一個年歲也有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憨厚的一笑。
“會有這麼一日。”
“天下會知道一對兄弟叫王大和王二。”
許元勝直言道。
“好。”兩兄弟眼前一亮,皆是抱了抱拳,然後再次轉身進入了山裡。
“都是一群好兵。”
許元勝心底一歎,這次去飛虎嶺的近十日來,算是真正瞭解了這批對外是匪,實則才是大勝真正精銳兵士的漢子們。
……
“走,跑起來。”
許元勝深吸了一口氣。
“好。”王五點了點頭。
兩人在山裡一夜疾馳好似並不覺得疲憊,開始快速的朝著府城跑去,越跑越快,在月光照射之下,兩道身影奮力的往前跑。
直到天色矇矇亮的時候。
呼呼
許元勝看到了一座雄偉的城池,正是青州府城。
騎馬不見多遠。
跑了兩個時辰,才覺得還挺遠。
他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整個人像是逃難而來的一般。
但眸光內依然精神爍爍,一路跑好似並不覺得累,反而把這幾日來的思緒全部打通了一般。
喝了幾日的湯藥,八萬多兩銀子的投入。
也沒有好好鍛鍊過。
這一路跑來,好似身體全部跑開了一般。
“大人,你的體力越來越好了。”王五氣喘籲籲道,這一番跑起來,起初不覺得有什麼難度,到了後面算是咬牙再追上許元勝的。
反觀此刻的許元勝,卻是狀態極好,雖然汗流浹背,卻呼吸依然平穩。
“銀子砸出來的。”許元勝無奈一笑。
“也要大人足夠努力。”王五認真道。
“不努力,對不起那麼多銀子,我也是一路窮過來的。”許元勝隻是一笑,然後也放慢了速度。
天已經完全亮了,再飛奔著跑。
真怕被人報官了。
兩人走了大概一會之後。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十幾匹馬疾馳而來,來人為首的正是侯坤。
“見過大人。”侯坤等人立即翻身下馬。
“你們怎麼知道,我們這個時候回來?”許元勝點了點頭。
“我們分為三隊,每日都會沿著官道巡查一番。”
“這次我走運,剛出來就趕上了大人。”
侯坤笑著道。
“辛苦了。”許元勝點頭一笑。
“大人請上馬。”侯坤立即把自己騎的那匹戰馬牽過來。
許元勝也沒有推辭,雖然不累,卻也不想繼續往下走了,就是腳下一點上了馬。
那邊王五也上了一匹馬。
侯坤和餘下一人,分别上了另外兩人的馬。
眾人就疾馳返回青州府城。
進了府城之後。
許元勝先是進了一家客棧裡,衝了澡換上了一身乾爽的衣服,顧不得休息,就直接前往了兵部司。
然後有人一路帶領下,進入了兵部司深處。
來到一個議事廳內。
此刻張方平已經在等著了,還有七八個幕僚。
看來這裡應該是兵部司釋出決策的地方。
那些幕僚對許元勝並不陌生,但如此近距離還是第一次,紛紛打了招呼。
張方平稍後就帶著許元勝來到了隔壁的一個屋內。
倒了茶。
“遠勝,辛苦了。”張方平關切道。
“有驚無險。”許元勝笑著道,有些好奇現在的局勢之下,薛濤大人竟然不在議事廳內。
“薛濤大人不在府城,他去了行省都指揮使那裡。”張方平直言道。
“難道行省那邊也有異動?”許元勝沉吟道。
“陛下身體欠恙,國體動盪啊。”張方平苦笑道。
許元勝也從張方平的神色中,看出了情況確實很不妙。
過了一會,一個兵士送來了一份糕點,然後就關上門離開。
“飛虎嶺方面,已經全力支援你了吧。”張方平示意許元勝邊吃邊說。
“慕容山的身體已經無大恙。”
“飛虎嶺已經全力支援我。”
許元勝點了點頭,也確實餓了,就是喝了一口茶開始吃著糕點。
“那就好。”
“原本以為慕容山扛不過去。”
“現在總算有一個好訊息了。”
張方平稍送了一口氣。
“兄長,你和慕容山之間?”許元勝道。
“嗬嗬,我和慕容山之間一直保持著書信聯絡。”
“他那個人,秉性忠良,和薛濤大人也早就相識。”
“原本兵部司也一直拉攏飛虎嶺,可惜慕容山為了他飛虎嶺的一乾老小,有些猶豫不決。”
“這次你突然去飛虎嶺招安,著實走到了兵部司的前面。”
“不過,我也著實嚇了一跳。”
“因為府城北邊的錢江縣,對於兵部司一直態度不明,不過我也沒有想到,你剛去沒多久,錢江縣那邊就動盪了,竟然敢在城池之內對你進行圍殺。”
張方平沉聲道。
“說來這個事,估計也怨我。”許元勝尷尬一笑,畢竟自己的身份現在很敏感,自己去招安。
錢江縣焉能坐視不管?
說白了,是自己逼的錢江縣和兵部司明面上進行了決裂。
還好結果不錯,歪打正著招安了飛虎嶺,更是救了慕容山一命,不過也暗暗思量,以後招安的事,還是要和兵部司打個招呼,誰能想到山匪還和薛濤大人有聯絡。
“遲早的事。”
“不過你救了慕容山,並得到了飛虎嶺的支援。”
“那這次就不算虧,反而是賺了。”
張方平不以為然道。
許元勝點了點頭,他知道張方平看的是大局,大局就是該反的遲早會反,早一日晚一日影響不了大局。
稍後許元勝也吃了個半飽,然後喝了兩杯茶。
“兄長,不知道接下來兵部司打算如何應對?”許元勝也問起關心的事,畢竟兵部司若是意見不統一。
就現在的這個態勢下。
自己也隻能繼續蟄伏。
“兵部司裡的意見,不統一。”張方平沒有隱瞞許元勝。
“咱們青州府第一縣城,又是何態度?”許元勝想了想,目光看向了背後牆上掛的一副青州府地圖。
青州府內,錢江縣排名第二。
排名第一的縣城,是京平縣。
那是僅次於府城的大縣。
據說當初府城的位置是有爭論的,原本是要拿京平縣當府城。
最後卻是在青州府中央區域,另外建的城。
府城周邊大片的面積,有一半區域都是從京平縣劃分而來,即便如此,失去了大片的區域和人口,京平縣還是第一大縣。
可想而知,當初的京平縣勢力和財富,有多強了。
“京平縣不偏不倚,就橫亙在南北之間。”
“不管是哪一方,都不會對於京平縣過分的打壓,反而更為倚重。”
“所以京平縣,你可以理解為,它是中立的。”
張方平搖了搖頭道。
“這京平縣難道有什麼了不起的來頭?”許元勝眉頭一挑。
“嗬嗬,京平縣開頭第一個字,是什麼?”張方平笑了笑。
“京!”許元勝沉吟道。
“不錯。”
“京平縣是朝廷一位王爺的封地,那位大爺雖然不管事了,但是對京軍有很大的掌控力。”
“當初青州府建府城,也是陛下有意為之,就是利用削弱京平縣這個名頭的舉動,藉以敲打京軍各部,發出自己的聲音。”
“但當時陛下正值壯年。”
“可是到了現在。”
“我們不求京平縣幫忙,隻要它不搗亂就好了。”
張方平搖了搖頭道。
許元勝無奈一笑,好吧,惹不起,一個對於京軍有掌控的大人物,還是一尊王爺,别說兵部司了,就是邊軍重鎮的熊家,不到逼不得已也不願意惹那位的。
活著的一尊王爺,還有軍權加身。
那可比一個躺在病床的陛下,更具震懾力。
“遠勝你問了這麼多,是有什麼想法?”張方平認真看向許元勝,對於這個結拜弟弟,他還是很看重的。
“打的一拳開,免得百拳來。”許元勝沉聲道。
張方平張嘴欲言,最後又什麼也沒有說,坐在那裡擰眉深思。
許元勝也沒有催促。
“其實薛濤大人也曾有意如此。”
“但是其他幕僚,包括我在內,都不支援現在開戰。”
……
“這次知道你在錢江縣遇險。”
“我調派府城守備軍出動北上,接應你,也是我一意孤行,其實其他幕僚也是反對的。”
“大家都擔心,青州府在西川行省內率先點燃戰爭的烽火,一旦青州府動盪,西川行省內的諸府都會跟著動盪,這個責任太大。”
張方平沉吟道。
許元勝心底一動,一股暖流湧入,兄長竟是為了自己違背原則,一意孤行調兵北上接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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