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地裡的調查,他沒有半點放鬆。
更是著手進行了連番安排。
隻待城內的三十座瞭望塔,完全的佇立在青山縣城內的地面上。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胡俊走了進來,滿臉的緊張,連走路都變得倉促了許多。
“怎麼了?”許元勝眉頭微蹙。
“兵部司張大人來了。”胡俊本能的壓低聲音。
“誰?”許元勝眼神微緊。
“張方平大人。”胡俊再次加大了一些聲音。
“在什麼地方?”許元勝站起身來,就是朝著外面走去。
胡俊剛想繼續說話的。
許元勝已經打開了班房門。
就看到張方平正站在外面,含笑看著他。
“兄長,怎的來了。”
“現在這裡可非安全之地。”
許元勝苦笑道,心底明白他的來意多數是關心自己,鄭重的拱了拱手。
“吾弟,不用客氣。”張方平和煦一笑。
“兄長,請。”許元勝急忙道。
隨後張方平笑著走進了班房裡。
此刻外面的一些差役也看到了這一幕,皆是滿臉驚訝。
許元勝雖是差役,但大多數差役都自知,大家已經不是一個層次了。
今日,他卻對一個看似普通的男子如此禮待。
難道青山縣內,還有讓他如此看重的人?
楚中天和侯龍也看到了,兩人彼此互視一眼,倒吸一口涼氣,在青州府一個月學習結束時,出征在即時薛濤大人訓話,當時來了不少兵部司的高層。23s.com
這個人他們是見過的。
當時此人就站在薛濤大人的身邊,對於他們而言是妥妥的大人物。
“怪不得。”
楚中天搖了搖頭。
“都知道兵部司很看重遠勝兄,此刻才知道達到什麼層次。”
“這樣一個人物,放棄青州府兵部司的安全之地,來到剛剛經曆過山匪衝擊衙門的青山縣,這是多看重,多近的關係,才能做到。”
“大家都是差役,我等出身比之前還是鄉籍的遠勝兄,更顯赫。”
“怎麼咱們就沒有得到兵部司重視呢。”
侯龍也是苦笑。
兩人早就對許元勝是心服口服,言語中多數是遺憾並沒有嫉妒之心。
“給你提轄三縣守備軍千總。”
“你能征召齊六千兵士嗎?”
楚中天苦笑,他可是親眼目睹那些兵士的悍勇,每個普通的身影都不比他弱的,這壓根不能比。
此刻三號班房裡。
“吾弟這處理公務的地方,挺簡陋的。”
“看來紅糖線的分利,要早點撥付給你了。”
張方平笑著道,實則是欣慰和認可,手握三縣守備軍還能一如既往的在差役的班房裡。
這是好事。
證明他沒有看錯人。
“從後備差役就在這裡。”
“每次坐在這裡,反倒覺得心安,也能時刻提醒自己是來自哪裡。”
許元勝隻是一笑。
兩人隻是簡單寒暄一會。
“我這次來一方面是擔心你的安全。”
“雖然發往各縣的公文上,對於青山縣是避重就輕,但知道實情後,我是時常不能心安。”
張方平語透關切。
“還要多謝兄長一直在上面打掩護。”
“才沒有讓青山縣備受矚目。”
許元勝感謝道。
“兩兄弟不說客套話。”
“另外還有一件事。”
“據兵部司探查到的訊息,近日來連番暗殺青州府各路人員的組織,已經查出對方的路數,為此犧牲了不少人。”
“對方……是一群有精湛殺人技的邊軍構成的殺手組織。”
“在前朝就開始攪風攪雨,大勝建國之初大肆圍剿,本以為已經滅掉了。”
“不曾想又浮出水面了。”
“時隔這麼多年,又恰巧在這個時候再次露頭,不用想也知道對方是在為誰賣命。”
“偏偏這個組織行事詭秘,個個身手極好,依九邊重鎮互有統屬來看,這個組織應該有第三方的人在執掌。”
“九邊重鎮隻不過為對方提供了一些便利,換取了一些合作。”
張方平沉聲道。
“沉寂又複出。”
“是兵源沒有枯竭。”
“大戰不停,他們難滅。”
“連年大戰,不乏一些好手。”
……
“隻是這些加入殺手組織的邊軍,曾經也是食朝廷俸祿,難道真的就心甘情願為對方賣命?就不怕來日朝廷清算,抄家滅族?”
許元勝蹙眉道,大勝律的嚴苛他很清楚,普通人忤逆有時候還會從輕發落,例如亂民暴動等。
而那些食朝廷俸祿的統治階級的一員,例如差役,兵士以及官員等,一旦發現忤逆,輕則抄家,重則族滅。
因為這些掌握一定資源和能力的人,最容易造反成功,也最容易引發嘩變,對待他們律法也更嚴苛。
算是享受權利之餘,需要付出的代價吧。
“準確的說,他們已非軍方身份了。”
“前線邊軍重鎮,還不敢隨意讓明面上的身份加入這個組織,動搖朝廷根基。”
“這些人多數是犯了軍法,踢出兵籍的兵士,對朝廷已經沒了敬畏之心,再有人從中選拔,抹去一切痕跡,搖身一變就成了他們中的一員。”
“哪怕邊軍重鎮想要請他們出手,也要付出不菲的代價。”
“嚴格來說,他們並非隸屬,隻是合作,不會真的為對方賣命,這算是好訊息吧。”
“有些事其實也很好理解,除了一些嗜殺成性的人之外,大多數殺手是不得已淪為殺手。”
“迫使他們走到這一步,最直接的人正是那些前線邊軍重鎮的頭頭們。”
張方平詳細解釋道。
許元勝點了點頭。
唯一慶幸的是,對方和邊軍重鎮並非從屬關係,不會一直賣命。
“據我們得到的訊息,青山縣很有可能成為他們下一個目標。”
“所以我親自過來,就是要帶你走。”
“隨我去青州府城,那裡雖然也不安全,但畢竟兵部司內還是能夠保證安全的。”
“其實不止你,各縣都有人陸續被接走進入兵部司。”
“隻有如此,朝廷那邊派來的內衛加上兵部司安排的人手,才能從內到位毫無顧忌的全力對付那些人。”
“你要明白,那些殺手組織隻是暗夜裡的老鼠,隻是短期內對我們造成麻煩,終究成不了大事。”
“我等的任務也並非和他們糾纏,否則焉能讓他們如此猖狂。”
張方平說道。
許元勝也沒有想到,兵部司已經開始從各縣接走骨乾,而張方平竟親自過來要接走自己。
看來兵部司哪怕有餘力對付那個組織,也有些吃力。
不得不接走一部分人,避免大的損失。
“遠勝,這次可不要意氣用事。”
“那些人進入青山縣的目標,幾乎不用想,就是奔著你的。”
“你走了,到時候朝廷和兵部司會儘力保全青山縣,你且放心。”
張方平沉聲道。
“兄長,我想問兩個問題。”許元勝直言道。
“問吧,我知道你不問清楚,是不會不明不白和我走的。”張方平點了點頭。
“那些人身手比之朝廷內衛如何?”許元勝沉聲道。
“從他們最近對青州府的刺殺來看,身手上面和內衛伯仲之間,但技巧方面更優。”
“這麼說吧,若是一對一當眾交手,朝廷內衛不輸於他們。”
“若是放置於一座城內,朝廷內衛就略遜了。”
“畢竟那些人乾的就是刺殺的行當,更懂潛藏,更會把握出手的時機。”
“遠勝,我知道你和趙凱學了殺人技,此刻在城內還有四千守備軍,但對付這些懂得潛藏,隨時伺機而動的殺手,你不可能時刻藏在大軍之中。”
“稍有不慎,就會被他們盯上。”
“不瞞你說,青州府八司之一最神秘的斥候司的司主,已經被暗殺,他的身份除了我和薛濤大人知道以外,很少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饒是如此,也在幾日之前被暗殺在一個秘密據點內。”
“這也是兵部司打算接走一部分人的原因,如此才能儘可能減少損失。”
張方平說的很詳儘。
“兄長,對付這夥人的朝廷內衛何時趕到?”許元勝問道。
“快了七八日,慢則半個月,畢竟朝廷對我們傾注的資源已經很多,此刻還要把朝廷內衛調派過來,朝廷內難免會有一些阻力。”張方平蹙眉道,兵部司缺的是時間。
對於剛剛起步的兵部司而言,大批精銳都安排各個地方訓練人才。
又要偵查各方,防範一部分潛在的敵人。
此刻要擠出一部分人精銳,全力對付這些善於潛藏的殺手組織。
確實力有不逮。
“兄長,我想留下來。”許元勝沉吟片刻,抬起頭時目光中透著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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