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把握一擊必殺。”
“殺不死你,不如退一步。”
邢明直言道。
“能和顧忠明以及陳大雷平分秋色這麼多年。”
“大人果然不是莽夫。”
許元勝嗬嗬一笑,袖子微微往上一揚,手臂一側就是臂弩,方向正對著邢明。
另外桌子一旁的凳子上,放著的軍刀,刀柄正在他的手裡握著的。
他凳子略微朝外,就是方便隨時站起身來。
另外擺在院子裡的這張桌以及坐位,特意讓邢明背靠著一塊假山處,一旦許元勝出手,他連躲都沒有機會躲。
邢明也很快明白過來,苦笑一聲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儘。
“你的成功,並非偶然。”
“我隻恨當初看走了眼,沒有早點交好你。”
邢明鄭重道。
“先吃飯。”許元勝是真的餓了,自從練武之後他對飯菜要求極高,口味還能將就,肉食必須足夠多,特别是現殺的肉。
血氣足夠旺。
邢明也是練武之人,事已至此。
也開始大吃了起來。
遠處的陳雨蓉遠遠的看過去,剛剛還劍拔弩張,此刻卻像是熟人一樣吃喝在了一起。
這些人真是好生奇怪。
特别那個邢明,他是認識的,每次來家裡,夫君都是極其恭敬,連坐都是屁股隻坐一半凳子。
而他竟然能和邢明平起平坐一般。
連夫君在最後時,也把自己托付給他。
他果然不一般。
想到這裡。23sk.om
陳雨蓉心裡亂糟糟的,又懼又怕又甚是尷尬,膽小畏怯的她從未想過一女侍二夫,卻不曾想突然間一夜間,生活崩塌。
她最擔心,今晚怎麼熬過去。
此刻那邊許元勝和邢明,吃的差不多了。
“大人對於城外剿匪,有什麼看法?”許元勝直言道。
“離青山縣最近的山匪,三洞口和九門溝已經算是廢了,餘下的三路是北洞裡,山澤潭以及神山口,其實離我們青山縣是有些距離的。”
“所以青山縣剿匪看似危險,但實則沒有多大的凶險。”
“隻不過一旦遠離青山縣的權利中心,再回來就不曉得是什麼景象了。”
邢明毫不避諱的闡述一個意思,遠離衙門,等同於放棄了手中的權利,他這個縣尉和被貶謫沒什麼區别。
“大人不如目光看遠一些,青山縣能有什麼權利。”
“無外乎一些規費,一些溜鬚拍馬的站隊。”
“城外也並非就真的是泥潭。”
許元勝嗬嗬一笑。
“哦,遠勝,不妨直說?”邢明坐直了身子,知道此次來的目的要來了,誠然,也是他感興趣的。
“我提轄三縣守備軍。”
“那三路山匪離青山縣遠,但離廣平縣以及天河縣並不遠了,外加上還和其他幾個縣城臨近。”
“到時候剿匪肯定是要聯合一起的。”
“我需要一個信得過,身居高位能和其它縣城負責剿匪的主官旗鼓相當的人,幫我帶兵,練兵,順便完成兵部司要求的剿匪事宜。”
“一旦完成剿匪,我保證大人收穫肯定比城內強。”
許元勝直言道。
他不得不安排好,那些兵都是城外的村民,大戰就會有犧牲,但他要保證縱使是犧牲也要有價值,而非權力傾軋下的枉死。
所以不管是安排廣平縣和天河縣去當差的郝軍,胡俊和張天,都是親信。
還是眼下對面的邢明。
他需要精兵,也需要請好陪練的保姆一路護航。
“遠勝,你要這麼多精兵,是要做什麼?”邢明沉吟,忽然抬頭直直的看向許元勝的眼睛。
“放心。”
“我沒有那麼大的野心。”
“往遠了說,權利博弈之下,我需要自保,大荒國兵馬進入青州府,背後的意義大人應該心底明白。”
“往近了說,青山縣是家,家一旦沒了,路也就斷了。”
許元勝直言道。
邢明自然知道大荒國兵士入青州府,背後是權利的博弈,但他官位低,在這種博弈之下,連發表意見的權利都沒有。
不管是站哪方。
他都沒有選擇的權利。
就像兵部司下達的命令,各縣必須遵從。
眼下看來,兵部司是占據主導地位,他主動配合靠過去不是壞事。
另外往近了說,家沒了,路也斷了。
他是青山縣的老牌家族出身,青山縣也是他的家。
在廣平縣驛站,他願意和山匪搏命而沒有逃,也是不想給青山縣留下主官逃命的汙點。
一個留有汙點的縣城,往後是會被朝廷邊緣乃至拋棄。
所以,他也是同樣在乎青山縣。
“這個事,我可以做。”邢明猶豫了一下,說完話臉就有些不自然,扭過頭去了,此話一出無疑是服軟了。
“感謝大人幫忙。”許元勝突然站起身來走到一旁,雙手抱拳禮敬道。
“遠勝,快快起來。”
“本就是我份內之事。”
“你放心隻要有我在,決然不會讓跟隨我剿匪的人,憑白丟了性命,給人當了墊腳石。”
邢明心裡一暖,此刻才發現許元勝很值得交,隨後就是保證道。
他在周邊縣城自問還是有些分量的,隻要他願意幫忙,其它縣城負責剿匪的主官,也不敢過分。
“大人,請入座。”許元勝笑著道,然後那份賬本直接當著他的面撕了。
邢明沒有多說,重重的抱拳拱了拱手。
接下來就是賓主儘歡。
等喝到了七分醉之後,邢明就先離開了。
許元勝搓了搓臉喝了一口茶水,他袒護邢明的罪責也是無奈,畢竟天下烏鴉一般黑。
從賬本上看,邢明雖然貪財,出售的軍械也多數都是廢棄的,依他縣尉的身份,想賣新軍械還是很容易的。
說明還是有底線的。
忽然一陣香風飄過,茶水又再次續滿。
“差爺需要燒一份醒酒湯嗎?”陳雨蓉低聲道。
許元勝側頭看向陳雨蓉,已經換上了一身素淨的長裙,大勝守靈三日即可,特别對於偏僻的青山縣,又非官邸出身的而言,自然沒有那麼多規矩。
葬了趙耀,脫掉孝服,換上一身素淨裙裝的陳雨蓉,愈發顯得嬌豔欲滴。
特别那柔弱無依的性格,連說話都柔聲細語好似不知道大聲為何物。
陳雨蓉迎著許元勝看過來的目光,心都快跳到了喉嚨眼裡了,害怕,畏怯,嚇得連退後都不敢了,隻得低著頭垂在飽滿的酥胸上。
“去換上午的那身孝服。”
“今夜我陪你一起給趙耀好好守靈。”
許元勝說道。
“啊!”陳雨蓉一時沒有轉過彎來,迎著那不容置喙的目光,還是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許元勝望著那轉過身後的豐腴身段,直至走進屋內後。
不大一會在門口處就站著一個穿著白色孝服的曼妙身影,嬌豔欲滴泛著脫俗清新的秀麗,别樣的風華佇足在門口前。
夜風輕吹之下。
她披掛在頭頂的白色帽簷跌落,一頭烏黑的秀髮也隨即披散開來。
女要俏,一身孝。
在沒有製服的時代,這無疑最相似後世之風的唯一裝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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