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客氣了。”
“咱們的關係幫你們就是幫我,本就應該守望相助。”
“不過接下來各方面還是要謹慎一些,做好萬全準備。”
“這次我們是僥倖撐過去,可其他縣城可就難了,咱們青州府所轄的十八個縣,本就貧困,隻希望不要發生大亂,波及到我們這裡了。”
許元勝也陪了一盅酒。
酒水比之前度數高了不少也更醇厚,看來方遠山花費了不少銀子,買的好酒。
怪不得用酒盅,而不是用碗。
尋常時候喝酒都是上碗,隻有好酒才會用酒盅。
“遠勝兄提醒的不錯。”
“我通過附近一些衙門裡的好友瞭解,其他縣城現在是如臨大敵。”
“一些縣城,城外已經完全亂了,城內也打砸燒搶不斷。”
“個别縣城衙門裡的吃喝用度,都開始限製,還要日夜巡邏,連自身安全都難保證,别說秋糧征稅了。”
“萬幸方府那三千兩,及時兌付了。”
方遠山深想之後,還是有一種遍體生寒,若是北區也亂了,他們根本收不上秋糧稅,這完全已經是鬼門關上走了一遭的結果。
郝軍也同樣如此,眸光內望向許元勝的感激之色,更濃了。
“秋糧征稅和亂民暴動,本就是相輔相成,這個度駕馭不好,就容易出亂子。”
“哎。”
許元勝也是後怕,若不是自己的出現,此刻城外會是什麼景象,簡直不敢想象,那些在土窯裡熱火朝天,乾勁十足,每日透著喜悅之色的村民們,怕是此刻早就怨天怒地,快要被逼的揭竿而起了吧。
而譚磊等新晉的差役們,沒有根基,原本入衙當差是想求一份光榮,安穩的活計。
此刻趕上秋糧征稅,怕也要倒黴了。
“一切儘在酒裡。”
“遠勝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我方遠山絕不推辭。”
“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亦如此。”
“我的命是你救的。”
方遠山端起酒盅,一飲而儘。
“我郝軍,也是如此。”郝軍也是一飲而儘。
稍後三人又簡單聊了聊城內的情況,方遠山和郝軍也想聽聽許元勝講一下接下來的安排,在這一塊上,他們已經無比信任許元勝。
這也是兩人在衙門議事廳之後,第一時間邀請許元勝來聚賢樓的緣由。
北區看似秋糧征稅問題不大了,但是外部環境不太好,周邊縣城動盪的厲害,他們心裡也沒底。
“那我就說一說,剛剛方兄也說了其他縣城的情況。”
“若是局勢亂局加重,吃就是最大的問題。”
“有的吃,餓不死,民眾就不會鬨事,也會儘可能的如數交秋糧稅。”
“反之,就危險了。”
許元勝坐在聚賢樓二樓廂房靠窗的位置,剛好看到外面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一幕,這裡是青山縣最繁華的區域,人也是最多的。
也是青山縣大局還算穩定,才有現在算得上安定的一幕,誰也不知道未來會如何,包括許元勝本人。
“北區雖然貧困,但卻是城內和城外交易最頻繁的區域。”
“雖然隻是一些小商小販,多數都是城外的菜販和糧販。”
“但總量還是很大的,據我所知,其他幾個區的一些酒樓等,都是從北區這些城外商販處分批進食材,隻是他們的日常稅賦沒有交在北區。”
“要不然北區不至於這麼貧困的。”
許元勝看了一眼方遠山和郝軍,後者掌控北區有一段時間,都是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現在青山縣城內城外也開始在傍晚戒嚴,也就意味著這些城外的商販們想要在傍晚回到家,晌午過後就要陸續出城了。”
“從早上趕來,晌午就要走,若是哪天戒嚴加緊,怕是這些商販根本不會再來,也沒有時間來。”
“他們不來,餓不死。”
“城內的人可就麻煩了。”
“方兄和郝兄,一定要提前做好準備,不然一旦物價飆升,哪怕你們秋糧稅缺口已經極小,也難保不會發生暴亂。”
“畢竟北區人口多,最是貧窮,在存糧這一塊上,他們可比不上其它幾個區的民眾。”
“其它幾個區的民眾,能勉強維持十天半個月,你們北區怕是熬不了那麼久。”
許元勝臉露嚴肅的提醒道,這次衙門議事廳上陳大雷和邢明的一番話,也讓他意識到,外面很亂了,估計青山縣的太平怕也不會持續多久。
哪怕方遠山和郝軍不找他。
許元勝也打算找兩人,好好叮囑一番。
若是往常,城內人餓不死,畢竟比城外富裕多了。
一旦動亂起,戒嚴加碼,再加上路途不安全,那城內可比城外危險多了。
畢竟城外沒有吃的,還能吃野菜,啃樹皮,城內那麼多人,樹皮也不夠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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