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此刻,從城樓上還伴隨著一道道的火把扔下來。
“哼。”
“真是幼稚。”
“我即然敢焚城,豈會讓你們借猛火油,消耗我的大軍。”
候光耀臉露冷笑。
那些裝滿猛火油的木桶上,早就放置了大量浸水的麻布,足以保證意外的火焰,無法點燃猛火油。
很快大批的盾牌兵抵達到城門口和城樓下。
把一桶桶猛火油放置好之後。
大批的兵士開始往後退。
留下的死士,把浸水的麻布披在身上和盾牌上,然後把一部分猛火油倒在城門之上,更是往裡面倒溢。
在城牆下,一桶桶的猛火油也開始傾瀉。
“不要扔火把。”
“射殺他們。”
“立即射殺他們。”
“趕緊去取泥土,拋擲下去。”
城樓上的將領聞到了猛火油的味道,這個時候對方大軍已經撤離,再主動點燃猛火油,就是和自焚無疑。
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射殺了這些死士,減少猛火油的擴散範圍。
若不能射殺,隻能想辦法覆滅猛火油。
但量這麼多?
此刻城樓上的將領看向下方,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隻希望一旦燃燒,火焰不會燒的太高吧。
很快大量的兵士,伸出頭來朝著下方射過去。
不過他們剛露頭。
就立即被候光耀和海無涯的大軍用弓箭給紛紛射殺。
一會的功夫。
城樓上就沒人敢射箭了。
隻得偷偷的扔石塊下去。
不時聽到城樓下的慘叫聲,但更多的死士,把一桶桶猛火油的桶體刺穿,朝著城牆上進行拋撞了過去。
哢嚓,哢嚓
整個城牆上滿是黑黢黢的猛火油。
他們身上也難免濺滿了猛火油。
他們沒打算活著回去。
安家費已經給足了。
在場的死士,達兩千人。
“老子拿兩千人的命。”
“換你們的命。”
“今日必破河東府城。”
“誰說水軍不能破城的,誰說水軍不懂陸戰的。”
“今日老子冒著千夫所指,也要焚了河東府城。”
候光耀殺意四溢的目光,冷冷的望向眼前雄偉的河東府城。
他腰間的血,散在了此城。
為了救他,上萬將士戰死。
城門外遭遇埋伏。
江南重鎮十萬戰死將士的英靈,也在看著的。
今日捲土重來。
他沒打算善了,若非為了南方朝廷的大義,他必然裹繞猛火油萬箭齊發,連城門的百姓都不會放過。
“老侯,準備的差不多了。”
“是時候了。”
海無涯在一旁看著,江北行省,是他們兩家的恥辱之地,他的兵在此地也留下了數萬性命。
今日這仇,是無論如何都要報。
“戰鼓起!”
候光耀沉聲道。
很快戰鼓驟響,那些僥倖未死的死士也開始扛起盾牌,拚命的往回跑了,這個時候能跑走,就是撿回一條命。
不過城樓上的箭雨,密集的射殺過去。
他們恨啊。
他們更是恐啊。
這些死士,就是他們泄憤的唯一目標。
大批的死士,倒在了回去的路上。
最後能跑回來的,不足兩百人。
“放箭!”
候光耀沉聲道。
他不會給對方準備泥土掩埋的機會,一旦大批的猛火油點燃,哪怕泥土都來不及掩埋,因為這次的猛火油量很大,大到,哪怕戰事結束,他想覆滅,都很難。
嗖嗖嗖
一道道箭頭裹繞著油布,點燃之後,紛紛的射了過去。
刺啦,刺啦
轟隆隆,轟隆隆
猛火油開始驟然間爆燃了起來。
大量的黑煙那搖曳的身姿,驟然間直衝雲霄,濃烈的火焰沿著有猛火油的區域,嘩嘩嘩的燃燒開來。
那城牆上灑落的猛火油,蹭的一下,也被燃燒了起來。
一些來不及躲避的兵士,竟是直接被竄起的火苗,給直接燒著了。
“繼續,射。”
候光耀沉聲道。
很快又是一隊弓箭兵,箭頭包裹油布,直接浸染在了一桶桶猛火油裡,朝著城樓上射了過去。
此刻風漲火勢,大火鋪天蓋地的竟是一寸寸的爬上了城樓,連那石磚好似都在燃燒。
最為壯觀的還是城門。
那厚重的木料,搭配精鐵打造的城門,在猛火油燃燒下,燒的咯吱咯吱的作響,特别城門後也散溢了大量的猛火焰,也一併跟著燃燒。
從遠處看去,城門方向黑霧繚繞之外,皆是火紅一片,還伴隨著淒厲的慘叫聲。
隻是一刻鐘的時間。
整個河東府城的主城門就被熊熊大火給包裹住了,黑煙直衝雲霄。
竟是連周邊府城都看見了。
連南方朝廷所在,也看到了。
“焚城?”
萬樹森得到了訊息,站到了最高處,看向河東府的方向,因為離得太遠自然是看不到明顯的火光。
不過卻能明顯感覺,那片區域的上空透著明顯的暗色。
他嗅了嗅鼻子。
“這到底搞了多少猛火油。”一旁的唐晏廷有點頭疼,根據彙總的戰報,河東府那邊是候光耀和海無涯在負責。
“候光耀畢竟險些被射殺。”
“我南方朝廷堂堂一個總兵,竟然險些隕落在河東府,還有十萬江南重鎮的將士,戰死在江北行省。”
“他想出口氣,就讓他出吧。”
“他還是懂得底線,隻要民眾不被焚殺,就不算什麼大事。”
萬樹森輕歎一聲,對於自己這位老友,一心想發展陸戰之兵,這次水軍戰力差到極致險些讓他身隕江北行省,他是有氣的。
唐晏廷搖頭苦笑。
此刻在江北行省的宋江河,宋天德父子,熊鯤,向天雷以及許廣誌和王五等人,都是清晰的看到了河東府方向,大片的黑色濃煙直衝上空,宛若那片區域被拉扯進了黑霧之中。
“這候光耀和海無涯,還挺凶的。”宋天德一愣。
“嗬,不要小覷了老人。”
“能擔當一方重鎮的總兵,哪有心慈手軟之輩。”
“可惜。”
“老人終將退出曆史舞台,未來是你們年輕人的。”
“此戰。”
“好好學。”
“未來你接下我的位置,能走多遠,起始點就在這一戰上。”
宋江河沉吟道。
“是,父親。”宋天德沉色點頭。
“接下來按照我教你的方式,開始一步步攻城吧。”
“這座德雲府城,有三萬偽朝廷的守軍。”
“儘快剿滅了。”
“偽朝廷在江北行省的主力大軍,多數都盤踞在江北行省的中心城池,江北城!”
“我們要儘快趕到那裡。”
宋江河交代道。
“是,父親。”宋天德還是第一次帶領大軍主導攻城,這一路上父親把能教的,都在一股腦子的傾囊相授。
讓他幾十年來的學習,此刻才感覺融會貫通。
……
此刻在虎跳峽的許元勝等人。
也接到了黑冰台的傳信。
他們都不由的看向了南方,不過南北距離就太遠了,看是看不見了,但從發來的戰報上,能感覺到了那最南端的河東府,此刻定然大火繚繞。
“不能欺負老人啊。”
“老人狠起來,那可是無所顧忌的,畢竟人家的身份擺在那裡的。”
許元勝輕歎一聲。
“候光耀倒是很少如此發火。”侯坤低聲道,他跟隨許元勝見過各位總兵,特别是候光耀一直臉露笑意,看起來很是和藹。
“堂堂一方邊軍重鎮的總兵,差點被射殺,十萬將士一夜之間命喪江北行省。”
“他不放把火,出出氣。”
“這口惡氣,能憋死他。”
許元勝說道。
侯坤點了點頭,畢竟上了年紀,氣大傷身,南方朝廷肯定也會包容這次的焚城。
焚城啊。
這多數是外族才敢做,內戰上可是很少去焚燒一座府城的。
怕是侯家的江南重鎮,是要被很多人記住了。
當然還有提供猛火油,海無涯的東南重鎮。
這個時候從虎跳峽另外一端,一個騎兵飛快的趕到跟前。
“報!”
“淮東行省處集結三十萬大軍,已經朝著虎跳峽前來。”
一個探子急忙稟告道。
“三十萬大軍。”
“還真看得起我們。”
許元勝嗬嗬一笑。
不大一會,黑冰台的人也傳來了更加詳細的資訊。
盤踞在淮東行省的邊軍重鎮,是來自北地的靖北重鎮,擁兵四十萬,前期進入江北行省的二十萬大軍,就是來自靖北重鎮。
此次的三十萬大軍,其中十五萬是蠻兵,餘下十五萬來自靖北重鎮。
“北地三家邊軍重鎮,分别是靖北重鎮,平北重鎮,鎮北重鎮。”
“這靖北重鎮在三家中算是最弱的,但在當年的九邊重鎮排名上,還要超過宋家的兩江重鎮。”
“像那鎮北重鎮,是有十萬騎兵,四十萬陸戰之兵,總兵力達五十萬,皆是精銳老兵。”
“一直以來是對抗蠻國的主力,也是公認的最強陸戰之兵。”
慕容山沉聲道。
“靖北重鎮,平北重鎮,鎮北重鎮。”
“是我大勝用來震懾蠻國的兵馬。”
“此刻反而和蠻國糾結在一起,他們是怎麼做到,和多年世仇和平共處的?”
許元勝冷笑道。
在場的青州府將領們,皆是臉露怒色。
“準備迎戰。”
“江北行省的戰爭,結束之前。”
“絕不能讓對方的援兵進入江北行省。”
許元勝沉聲道。
“是!”眾將領紛紛領命。
等到了傍晚時。
虎跳峽北部入口處,已經能看到大批敵軍的身影。
“對方遲遲沒有進攻。”
“拋開休整之外。”
“更大的可能是等天黑之後,利用我方軍弩會受影響,打算夜襲。”
慕容山沉聲道。
“夜晚也是利用陷阱殺敵的好機會。”
“隻要不給對方騎兵,快速衝出來的機會,再多的兵馬在這狹窄的虎跳峽通道內,都無濟於事。”
許元勝說道。
慕容山點了點頭,經過一日的陷阱部署,此次對方想再輕而易舉破壞,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可惜了。
侯總兵若是給一些猛火油就更好了,都去焚城,實在是浪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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