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告將軍。”
“經過一段時間的修整和準備。”
“此刻送達良山穀底的一千架車弩以及十萬道箭弩,會全部帶走。”
“另外五萬三千件連弩,每個人配備了兩百道箭。”
“至於弓箭等,那更是常規配置。”
“還有雲梯,登城繩索……等等。”
“這次的軍械,是末將有史以來打的最為富裕第一次。”
“足足動用了五千匹戰馬,進行拉運。”
“也會是騎兵首次獨立完成攻城的先例,最起碼大勝朝廷時期,還未曾有過的一次戰役。”
林豹正色道。
“好。”
“這次遠距離且快速穿插。”
“從良山穀底到天羅城,足有近三百裡,路途要繞過一個個城池,並非一路平坦。”
“但我要求兩日後的此刻,必須趕到。”
“必須足夠快,不給對方任何反應的機會。”
“在兩日後的天剛亮時,直接進行攻城。”
慕容山沉聲道。
“是!”林豹沉聲道,若隻是戰馬疾馳,兩日絕對富足,但帶了這麼多軍械,肯定要拖累不少時間。
據天河縣那邊反饋,這些戰車,都能經受住各種路段的疾馳。
那這次就實戰考驗一下了。
很快所有軍備檢查完畢。
“登馬。”慕容山沉聲道。
嘩嘩嘩
騎兵紛紛登上了戰馬,整個良山穀底氣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出發!”
慕容山目光所示望著五萬三千騎兵,深吸一口氣,當年的慕容鐵軍,也是如此的吧。
雖然眼前的他們,還年輕。
但終究有一日,他們將重現慕容鐵軍,天下前三的戰兵之名。
轟隆隆
一道道矯健的身影,朝著良山穀底之外飛馳而去。
“必勝!”
“必勝!!”
忽然一個新兵高喊了一聲。
幾乎同時,一個個新兵也都握緊了軍刀,朝著上空指去,一聲聲近乎是聲嘶力竭的喊著必勝。
良山穀底裡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激盪之聲。
留守的將領們紛紛臉露激動和高亢。
“就憑慕容將軍這番動員。”
“將會為我們新兵最後的整訓,減少至少一半的時間。”
一個將領鄭重道。
……
那邊雪山城外。
許元勝所在的大帳裡,這麼晚了,他還沒有休息。
“大人,剛剛傳來的訊息,慕容將軍已經完成了動員和集結,現在朝著天羅城出發了,為了怕訊息走漏。在雪山城這一段路上,他們會進行一定層次的繞路。”
“但保證兩日後的此刻,會到達天羅城,並在天亮時進行首次攻城戰。”
侯坤低聲道。
“兩日後的此刻。”
“從良山穀底出發,足足三百裡的距離。”
“一路上不少城池,都需要進行繞路。”
“這註定要近乎是不眠不休。”
“他們能扛住這般身體極限的壓迫,並完成天亮前攻城嗎?”
“派人告訴慕容將軍。”
許元勝蹙眉道。
“請大人指示。”侯坤看向許元勝,等了一會兒對方沒有說話,隻能低聲提醒道。
“算了。”
“即然任務交給了慕容將軍。”
“將在外。”
“我要相信他。”
“不能隨意插手,畢竟對於天羅城周邊,他肯定比我還要瞭解的更深。”
許元勝擺了擺手。
“能得大人如此器重和認可。”
“是青州府將領們的無上榮幸。”
侯坤鄭重道。
“少拍馬屁。”
“大家隻是各司其職,哪怕我統帥全軍,也隻是大方向上。”
“真正一線開戰,他們比我更懂的隨機應變。”
許元勝擺了擺手道。
“大人,卑職並非拍馬屁。”
“我們大勝軍隊,戰力並不弱。”
“但年年和外族交手,敗多勝少。”
“有一個主要原因,就是經常出現外行領導內行,不少掌控軍隊大權的反而不懂兵。”
侯坤沉聲道。
“這倒是提醒我了。”
“傳令下去,所有伍長以上,參將以下的將領們,每逢戰事必須身先士卒。”
“凡立功授功者,敢於身先士卒者,得雙份戰功,不受年限進行優先提拔,怯戰者,當即罷免所屬官職。”
“等未來將領多了。”
“哪怕參將也要做到身先士卒。”
“如此才能做到真正的人人敢戰,願戰,官兵一體。”
許元勝直言道。
“大人,若是能如此推進下去。”
“我青州府戰力,定然十倍,百倍的提升。”
“隻是此舉,定然受到巨大的阻礙。”
侯坤眼前一亮,露出激動之色,曆朝曆代從未有過如此之舉措,出現一兩個如此這般的將領,就能令其所屬成為赫赫聲名的強軍。
“青州府成軍,時間不長。”
“現在推進下去,還有機會形成規矩。”
“以後才會真正的很難。”
“就這麼辦吧。”
許元勝說道,這可是參考了後世那個令天下顫粟的強軍傳統,官兵一體,每逢大小戰役,總是將領先上。
後世的那支軍隊,絕對是積累了曆朝曆代所有軍隊的精華之所在。
才能以弱勝強,打贏了無數戰役,創造出一個個超越戰爭極限的戰績。
“是!”侯坤立即把所述命令形成文書,並傳達下去。
出乎意料。
在青州府所屬軍隊裡,並沒有形成明顯的牴觸。
反而多數人都想藉此立軍功,成就功勞。
畢竟現在的大多數將領們,還隻是普通出身。
此舉並沒有保密。
西川重鎮和江南重鎮,也都獲悉了。
“官兵一體,身先士卒。”
“這確實能提高戰力。”
“但何其難啊。”
“好不容易憑藉戰功,拿下了官身,誰不想享受權利帶來的好處,多享受兩年,讓他們繼續身先士卒,連我都不忍下達這樣的命令。”
“有不少人,都是跟著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熊鯤輕輕一歎道。
“這許元勝,總是把所屬兵力,運用到極致。”
“他就不怕下面的人造他的反,鬨起兵變?”
熊延河也是一頭霧水。
“他有什麼好怕的。”
“他下面的兵,認的是他,而非所屬將領。”
“他把根基打的太深了。”
“若是下面的將領敢造他的反,你信不信,還沒有攛掇出三五個兵,就會被人直接拿下,就地打殺了。”
“戶貼製,裡甲製,軍屯製。”
“每一個製度,都是把民眾死死的控製在手裡,卻反而人人都認為這是好事,是對於他們有利的事。”
“我是真心的羨慕他啊。”
熊鯤臉露苦笑,卻又無可奈何。
熊延河也是滿臉苦笑。
那邊滇南重鎮。
向天雷也得聞了青州府所屬軍隊的下達的命令。
“難啊。”
“哪怕剛剛募集的十萬兵,是新兵。”
“但將領們,也多數是之前決戰而未死的將士們擔當。”
“他們曆經大戰未死。”
“剛剛許給他們將領的身份,難道就再次送他們身先士卒,衝鋒陷陣?”
“這個許總兵,是怎麼做到如此狠心的。”
“我做不到啊。”
向天雷苦笑道。
……
不遠處的宋牧所屬的兩江重鎮的大營裡。
“這個許元勝簡直是胡鬨。”
“將領身先士卒,衝鋒陷陣,一次兩次還好,竟然還形成製度。”
“以後誰還敢當將。”
“誰還會給他真心的賣命。”
宋牧冷笑一聲。
……
很多訊息反饋到許元勝這邊。
“做不到,就說我心狠。”
“那是因為你們的將領們,並非是民眾謀福利。”
“那是因為你們給予民眾的福利,還遠遠不足讓他們賣命。”
“將領們若是戰死,他們的家庭得到的好處,足以衣食無憂,享受周邊縣城乃至是府城內民眾的敬仰。其子若能力可行,可以直接參軍,起步將會比别人快上數倍,這是他們長輩用生命換來的,完全杜絕了人死茶涼。”
“若是不死,從伍長升到參將,按照過去的晉升規矩,幾乎沒有鄉籍子弟半點機會,哪怕有,也要十幾二十年。”
“但在我這裡,隻要有真才實學,能立下戰功,就能在兩三年內,完成晉升。”
“想學我。”
“那就要從根子上開始學。”
“可惜了,註定你們做不到,也不敢從底層開始翻天覆地的變革。”
許元勝輕笑一聲道。
接下來兩日。
糧草已經籌備完備,在送往前線的路上。
許元勝沒再耽擱。
開始召集另外三家,準備按照之前的部署,開始動身出兵。
“諸位。”
“整個行軍過程中,對於大荒國民眾,掠其人口,財物等。”
“但希望諸位能嚴令約束其兵士,除非遇到強烈反抗,不得隨意殺戮,更不能姦汙渭河平原上那些普通民眾,整個掠奪和監管過程中,更要保證他們能吃上飯。”
許元勝直言道。
“他們是我們的敵人。”
“他們家裡每一戶男丁,哪個沒有參軍過?”
“或許決戰之中,死在我們刀下的,就有他們的父親和兒子。”
“何必對他們如此仁慈?”
宋牧蹙眉道。
熊鯤和向天雷也是看向許元勝,很少見到許元勝如此仁慈的。
“並非我仁慈。”
“而是若不能儘戮其所有大荒國民眾。”
“就要儘可能給他們一條活路。”
“諸位也不想陷入戰爭的泥潭裡,隨時防備著他們是否在路過的水源地下毒,散落的大荒國民眾,在背後放冷箭吧。”
“對於敵軍,可以血腥鎮壓,因為那是戰爭,生死有命。”
“對於那些沒有拿刀的民眾,更好奴役他們的辦法,就是適當的寬容,給予他們一定的活路,讓他們有生活的期望,他們才不會拚死反抗我等。”
許元勝淡淡道。
熊鯤渾身竟有些不自在,這是要讓大荒國民眾世代為奴,比隨意殺一波,明顯更殘忍的多。
“這些大荒國民眾。”
“生活在渭河平原上,已經數十年了。”
“這渭河平原本就是我們大勝的土地,按理說這些人也算是我們大勝的民眾。”
“適當的寬恕,也是應該的。”
“也能體現我們大勝朝廷,寬容待人。”
向天雷點頭一笑。
宋牧蹙眉,但對方三人都同意了。
最後也隻能點頭了。
“即然三位同意。”
“那就如此辦吧。”
“若是隨意殺戮手無寸鐵,沒有反抗的渭河平原上的大荒國民眾。”
“到時候依命抵命。”
“到那時,再求情也晚了。”
許元勝目光最後看向了宋牧,鬨騰吧,到時候順手弄死一些最好不過。
“放心。”
“我兩江重鎮的將士們,令行禁止。”
“我下令,他們不敢不從。”
宋牧冷哼了一聲,轉身就是離去了。
很快三路大軍開始拔營,出發。
唯獨宋牧那邊留下了兩萬兵馬沒有走,似是還惦記著雪山城。
許元勝沒有理會。
直接帶起了所有兵馬開始離開。
熊鯤和向天雷兩方,也沒有留下任何兵馬。
反而宋牧的兩萬兵馬,成為了雪山城之外唯一的圍城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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