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奕馳鬆了一口氣,等了一會兒,才把趴著的小姑娘翻了個面,給她把小被子蓋好了,這才起身去洗漱。
等寧奕馳脫了外袍走回來,發現胖乎乎的小姑娘又斜在了床上,小小的一個人霸占著床正中間。
寧奕馳輕輕歎了口氣,也不敢再動她,伸手幫她把小被子蓋好,自己就順著小姑孃的方向斜著躺在了床上,閉上了眼睛。
一個晚上,寧奕馳緊緊跟隨小姑孃的步伐,一會兒橫著,一會兒豎著,一會兒斜著,一會歪著,隨時隨地調整方向。
等到天將將要亮的時候,小姑娘總算消停下來,不再滿床爬了。寧奕馳也終於安心睡去。
可他剛剛睡沉,一隻肥嘟嘟的小胖腳丫子又踹到他臉上來,一腳直接把他給蹬醒了。
寧奕馳伸手把那小胖腳丫子拿下去,結果又蹬上來,拿下去,又蹬上來。
嘗試了幾次無果之後,寧奕馳隻好作罷,任由那隻小胖腳丫子就那麼踹在他的臉上。
人生頭一遭被人踩在腳下……
哎!世子爺他老人家望著架子床頂的床幔,仰天長歎。
等下次侯爺回府,他似乎應該好好陪侯爺坐下來喝個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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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靈舟第二天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伸完懶腰自己翻身坐起來,見自己好好地睡在腳踏上,小被子小褥子小枕頭都規規矩矩的,沈靈舟滿意點點小腦袋。
看吧,她就說她會乖的吧。
小姑娘伸著小胖手,把那一頭跟雞刨過一般亂蓬蓬的頭髮捋了捋。
捋完勤快地把小被子小褥子都疊好,連同小枕頭一起搬到床邊上,吭哧吭哧爬上去,都整整齊齊擺在了床上的大枕頭旁邊。
見床上的大被子還沒疊,亂七八糟地堆在那裡。
沈靈舟搖了搖小腦袋,老氣橫秋地歎了口氣。
這些錦衣玉食的富家公子啊,可當真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自理能力也太差了吧。
世子哥哥他老人家都這麼大個人了,疊個被子收拾個床鋪多簡單點事兒,自己順手做了多好,何必每次非得等到常山來做。
沈靈舟歎完氣,又忙忙叨叨地把床上的大被子給疊好了。
雖然疊得不怎麼樣,鬆鬆垮垮的也不整齊,但她還是挺滿意的,畢竟孩子還小嘛。
沈靈舟收拾完兩個人的床鋪,爬下床,走到腳踏邊,自己穿好小鞋子,噔噔噔就往外跑。
也不知一晚上過去,她家菘菘怎麼樣了,她得去看看。
跑得太快,迎面撞在了走進來的世子爺他老人家的腿上,撞得哎呦一聲,差點兒坐地上,就被一隻大手撈了起來。
沈靈舟坐在世子哥哥的胳膊上,衝他笑了,甜甜地喊:“哥哥。”
“嗯。”寧奕馳嗯了一聲。一手抱著小姑娘,一手拿著菘藍剛剛送過來的衣裳往裡走。
沈靈舟伸著小手往床上比劃比劃,奶聲奶氣的:“舟舟收。”
寧奕馳看了一眼床上疊好的被子,嘴角淡淡勾著:“舟舟能乾。但日後這些瑣事不必動手,交給下人就好。”
看吧,世子哥哥果然就是這麼說。沈靈舟想歎氣,但也知道這是她改變不了的事情。
寧奕馳把小姑娘放在榻上,拿著粉色的小外衣,扯著小姑孃的小手就要給她穿。
“舟舟來。”沈靈舟把衣裳從寧奕馳的手裡拿過來,裡面一層外面一層,開始往身上套。
雖然小手不太好使,笨笨拙拙的,但忙活了一會兒好歹自己穿上了。
腰帶卻是怎麼都係不上,隻好求助站在一旁的世子爺他老人家:“哥哥。”
寧奕馳伸手幫小姑娘把腰帶打成兩個漂亮的蝴蝶結,拿了梳子順手給她頭髮梳起來,紮成了兩個小揪揪。
趁著常山擺早飯的時候,沈靈舟噔噔噔跑回東廂房。
瞅了瞅菘藍,見她精神頭很好,這才抱了抱菘藍大腿,把花花給抱上,又轉身跑回了正屋去吃早飯。
這個莊子是在寧奕馳名下的,老夫人給沈靈舟置辦的三個莊子離這裡也都不遠。
接下來的兩天,寧奕馳帶著沈靈舟,把那三個莊子也都逛了個遍。
莊子裡都是侯府的管事在代管著。聽聞真正的東家到了,眾位管事都搬了賬本上前來彙報。
結果見到的,居然是那個小小的一個小東家,一時半會兒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沈靈舟本就沒打算要這幾個莊子,也不打算過問,揮了揮小胖手,讓管事們都回去。
管事們看了看世子爺,見他點頭,這才抱著賬本走了。
三個莊子都是山清水秀的,有田有山有果樹。沈靈舟拽著寧奕馳撒歡到處跑。
還如願以償地看到了水牛,揮著小鞭子準備去趕牛的時候,被寧奕馳一把撈住,堅決不允許。
好在,後來她的小鞭子成功派上了用場,不過趕的不是牛馬羊,而是豬,一群小豬崽。
沈靈舟正帶著花花,和世子哥哥在莊子的小路上散步,遇到一個莊戶老伯伯剛從集市上買回來六隻純黑色的小豬崽,正揮著柳條往家趕。
老伯並不認得寧奕馳和沈靈舟,但見他們穿著富貴,又長得那般出眾的樣貌,知道定是哪家高門大戶的公子姑娘。
怕衝撞了他們,老伯對二人鞠了鞠躬,連忙揮著柳條把小豬崽又往回趕,想著等他們走過去,他再趕回來。
察覺到老伯伯的意圖,沈靈舟揮著小鞭子就跑了過去。她要幫老伯把小豬豬趕回家。
寧奕馳本想把小姑娘撈回來,可見那幾隻小豬還不到小姑娘腰高,也就由著她去了。
這兩天,小姑娘揮著小鞭子在莊子上四處找東西趕,牛馬羊,雞鴨鵝,見到什麼想趕什麼,他攔了不知道多少次。
要是再攔,估計小姑娘就要跟他發脾氣了。
沈靈舟帶著汪汪叫的花花,一人一狗,都興致勃勃地衝到那群哼哼唧唧的小黑豬面前。
沈靈舟比比劃劃跟老伯說不用避讓,見他似乎好像還不明白,就開始揮著小鞭子,把小豬仔往老伯最開始想趕的方向去趕。
老伯伯這才明白小姑孃的意思,受寵若驚,忙不迭地連聲道謝,跟著一起趕。
沈靈舟異常熱心地幫著老伯把豬崽趕回了家,這才揮了揮手心滿意足地離開。
見小姑娘累得小腦門上全是汗,可小臉蛋上卻興奮不已,寧奕馳伸手把小姑娘抱起來往回走,忍不住笑著問:“趕豬就這麼有趣的?”
“有趣。”沈靈舟點了點小腦袋,伸手指著地上拚命追著的小狗:“哥哥,花花。”
寧奕馳彎腰把小狗拎起來放在小姑娘懷裡,頗有些嫌棄地說道:“又是豬,又是狗的,人都臭了。”
臭了嗎?沈靈舟縮著脖子在自己小肩膀上聞了聞,沒有臭啊。又抬起自己的小手聞了聞,也沒臭啊。
看到世子哥哥那副恨不得把她丟地上的嫌棄表情,沈靈舟起了壞心,把胖乎乎的小手送到他鼻子底下,咯咯咯笑著:“臭哥哥。”
寧奕馳仰著脖子躲,惹得小姑娘笑得更加大聲。
看著笑得前仰後合的小姑娘,寧奕馳無奈道:“無法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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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樂樂地在莊子上玩了幾天,寧奕馳帶著沈靈舟回了城。
沈靈舟覺得,除了第一晚被三殿下那個叫長石的護衛拿劍嚇到了外,這一趟莊子之旅,還是非常愉快的。
馬車到了鎮遠侯府門口,沈靈舟抱著小姑娘下車,直接往老夫人屋裡去。
“菘菘,果果!”沈靈舟對著菘藍伸手。她在莊子上親手摘了又大又紅的櫻桃帶回來給祖母的。
菘藍從車上提了一個裝滿了櫻桃的小竹籃子下來,交給冬香,讓她跟著去。
她自己則帶著海棠,提著包袱行李的往小院走。
到了老夫人院裡,還沒進門,寧奕馳就把小姑娘放在地上,示意她自己走。
沈靈舟兜著花花,噔噔噔就跑進了屋,人還沒進門就奶聲奶氣的喊了起來:“祖母,舟舟來了。”
一進門就見老夫人正歪在榻上閉目養神,一旁的丫鬟正給她捶著腿。
沈靈舟以為老夫人睡著了,忙停下腳步,小手捂在嘴上,不敢再吵。
聽到那熟悉的小奶音,老夫人睜開眼睛。見小姑娘已經走了進來,忙笑著起身:“哎呦,舟舟呦,快到祖母這裡來。”
“想祖母!”沈靈舟走過去,把布兜摘下來,往榻上一放,就撲到了老夫人懷裡,摟著她的脖子和她貼了貼臉。
隨後伸手對著冬香招了招手,等冬香把那籃子紅櫻桃送過來,沈靈舟接過,送到老夫人面前:“祖母,果果,甜。”
“哎呦,祖母的心肝呦,到哪都惦記著祖母。”寧老夫人接過籃子遞給宋媽媽,抱起胖嘟嘟的小姑娘,摸摸小臉摸摸小手,好一頓稀罕。
一老一小,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好一會兒。
見老夫人聽得直樂,沈靈舟磕磕絆絆,連比劃帶說的,把她在莊子上嘰裡咕嚕滾到田裡的事兒跟老夫人說了。
奈何她這兩個字三個字地蹦,實在是說不太明白,老夫人聽得雲裡霧裡的。
沈靈舟直著急,兩隻小胖胳膊在身前交疊在一起轉起了圈圈,小奶音糯糯的解釋:“舟舟滾。”
“啊,滾,滾。”寧老夫人以為小姑娘跟她玩,也學著她的樣子,兩隻胳膊開始轉圈圈。
宋媽媽在一旁笑著說:“老夫人,這個好,這個可以活動筋骨,您每天就做上一陣子。”
哎!舟舟難哪。沈靈舟在心底歎了口氣。
可她實在是想把她滾到稻田裡的趣事分享給祖母聽。
沈靈舟看了看榻上,把老夫人靠著的大枕頭搬了過來,自己躺上去,一個翻身就滾了下來,圓不隆冬的小胖身子就勢在榻上滾了幾圈。
滾完爬起來,抬著小臉蛋兒呲著小奶牙笑了:“舟舟滾。”
看著胖乎乎的小姑娘那笑得跟花一樣的小臉蛋,寧老夫人忍不住撫掌哈哈大笑出聲。一屋子的婆子丫鬟們也都跟著笑個不停。
世子爺寧奕馳看著小姑娘進了門,就在門外負手而立等了一會兒,聽到屋裡傳來歡聲笑語,他這才抬腳進了門。
一進門,剛好看到圓滾滾的小姑娘在榻上嘰裡咕嚕地滾著。
小姑娘剛才說的話他都聽到了,知道她說的是掉到泥巴田裡的事兒,見她話說不明白,竟然身體力行的在這演,寧奕馳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寧老夫人一邊笑著,一邊把小姑娘抱到了懷裡,拍著她的小胖腿,嗔道:“舟舟呦,你可莫逗祖母笑了,祖母再笑就得厥過去。”
沈靈舟忙伸手把嘴捂上,不敢再笑。可她這副樣子卻把老夫人惹得又笑了好一陣子。
好不容易笑完,老夫人抬頭看了一眼寧奕馳。
寧奕馳忙拱手:“孫兒給祖母請安。”
老夫人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哼一聲:“混賬東西,還知道回來!自己跑了還不算,還要把我舟舟拐走,讓我好幾天見不著人。”
宋媽媽對著屋裡伺候的丫鬟婆子們使了個眼色,帶著眾人走了出去。屋內就剩下老夫人,世子爺還有沈靈舟三人。
哥哥要捱罵了哎,應該是因為上次賞花宴的事情吧。
沈靈舟乖乖坐在老夫人腿上,抬著小腦袋看著老夫人陰沉的臉色,暗自猜測著。
果不其然。老夫人沉默了一會兒,板著臉,就開始訓斥寧奕馳。
說他身為侯府世子爺,不想著早日成家立業,好撐起整個門庭。一天到晚的淨想著跑出去玩,他以為他和舟舟一樣才三歲呢。
想起那個可惜沒當成嫂嫂的溫柔漂亮的婉瑜姐姐,沈靈舟點點小腦袋,覺得祖母罵得太對了。
寧奕馳長身玉立站在那裡,態度恭順,任由寧老夫人訓斥。
見小姑娘懵懵懂懂跟著瞎點頭,寧奕馳給了那個沒良心的小東西一個不滿的眼神。
寧老夫人板著臉把世子爺好一頓訓斥之後,喊了宋媽媽進來,吩咐道:“把人帶進來吧。”
“是。”宋媽媽應了一聲,轉身出門。沒一會兒,帶了一個丫鬟進來。
丫鬟五官端正,皮膚白皙,容貌中等,但身段頗為豐腴。
丫鬟身上穿著一身桃紅色的裙衫,鬢角上沾了一朵桃紅色的珠花,手裡拎著個包袱,像是要去哪。
沈靈舟看了一眼那個丫鬟,知道她是祖母屋裡的伺候的。
隻不過祖母屋裡伺候的人太多,她隻知道春喜和春福的名字,其他人都對不上號。
不認識,沈靈舟也就沒在意,從老夫人腿上起來,到一旁坐著,和花花玩了起來。
掃了一眼那個丫鬟,見她穿得如此喜慶,又一臉羞紅地低下了頭,寧奕馳忍不住微微蹙了下眉頭。
打量了那個丫鬟一會兒,寧老夫人微微緩和了臉色,開口道:“世子,這是我屋裡的春桃,日後就到你屋裡伺候,今兒就領回去吧。”
老夫人又轉頭對那丫鬟說:“春桃,該說的我已同你都講過了,日後好生伺候世子爺,伺候好了虧待不了你。”
丫鬟紅著臉福身施禮:“是,老夫人。”
春桃?沈靈舟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就抬起頭,看向地上站著的丫鬟。
這個春桃,就是祖母給世子哥哥安排的那個通房丫鬟?
原來書裡,世子爺斷了腿,大夫說治不了,那雙腿要廢掉。
世子爺乍一得知這個訊息,心如死灰,萌生了死意,消極治療。
老夫人心疼世子爺,生怕常山他們幾個粗手粗腳的侍衛們服侍不好,才把春桃安排到世子哥哥屋裡做了通房丫鬟。
當然也指望她能懷上,給世子爺生個一兒半女的,興許世子爺就能重新燃起希望。
可老夫人關心則亂,一個雙腿動彈不得,連活都不想活著的人,又怎麼會有心思和丫鬟生出男女之情。
春桃去了世子爺院裡之後,被安排到了廂房去住,壓根兒就沒有進到過正屋。
世子爺不允許,春桃她自己也不願意。
春桃雖出身貧困,可卻是個心大的。
當初她從家裡主動賣身到侯府,就是知道鎮遠侯府公子多,指望哪一天能夠攀上高枝,混個姨娘什麼的噹噹,也成了一輩子錦衣玉食的主子。
世子爺寧奕馳玉樹臨風,才貌雙絕,是眾多未出嫁姑娘心中完美的夫婿人選。
鎮遠侯府年輕的丫鬟們,除了那些心有所屬的,很多也都曾對世子爺產生過念想,隻不過礙於身份,不敢表露分毫罷了。
春桃自然也不例外。她曾無數次幻想過,有朝一日能夠被世子爺納入房中。
可世子爺院子裡,除了幾個負責漿洗的粗使丫鬟外,任何女子不得踏入他房中半步。
她以為這輩子無望。可沒想到有朝一日她真的成了世子爺的通房。
可世子爺卻斷了腿。她看不上一個雙腿都殘廢了的男人。
更何況,那世子爺的名頭,說不定哪天就被奪了。
畢竟一個連路都走不了的人,又怎麼能夠承襲爵位。
想著世子爺若是真沒了,倒也好。大不了她再回老夫人屋裡。
誰都知道,她不曾近了世子爺的身,還是清白的姑孃家。回頭還有出路。
可世子爺被常山一乾侍衛看顧得好好的,雖然日漸消瘦,卻一直活著。
春桃看不到盼頭,心中焦急萬分。
後來無意中遇到了來探病卻被拒之門外的二公子寧正安,兩個擁有相同心思的人,看對了眼,就此勾搭上了。
在寧正安的蠱|惑和誘哄下,春桃想儘辦法試圖謀害世子爺。
敗露之後,春桃被拉去和寧正安對質,卻不成想,被一向文質彬彬的寧正安猛地一劍劈死。
隻是這些事情,都是發生在世子哥哥斷腿之後的。
現如今,世子哥哥的腿好好的,祖母怎麼也給世子哥哥安排通房。
沈靈舟一琢磨,猜到大概是因為這次賞花宴失敗的緣故。
可這個春桃不是個好人啊。
沈靈舟抱著花花跪坐了起來,緊張地看著寧奕馳。
心中暗自祈禱,不要啊,世子哥哥千萬不能要她。
聽老夫人說完,寧奕馳的臉色沉了沉,拱手說道:“祖母,孫兒用不著。”
世子哥哥做的對。沈靈舟鬆了一口氣。
可老夫人卻拍了桌子:“怎麼,如今我這個老婆子,在侯府裡說話就丁點都不管用了?”
寧奕馳臉色也不大好看,雖沒有再出言拒絕,但用沉默表明瞭他的態度。
寧老夫人從榻上起身,招呼宋媽媽:“我這老婆子如今留在侯府也沒什麼用了,從今兒起,我就去莊子上住。”
宋媽媽上前來扶住老夫人:“您慢著些。”
沈靈舟把花花放在榻上,膝行著上前,伸手抱住老夫人胳膊:“祖母不走,不走!”
寧老夫人拍了拍小姑孃的手:“舟舟乖,讓祖母走。”
老夫人張羅著走,任誰都知道,這是做給世子爺看的。
可明知道她是做戲,寧奕馳也不可能無動於衷。
老夫人平日裡溫和慈祥,但真發起脾氣來,氣性也不小。
别的倒不怕,就是怕她氣壞了身子,本就病歪歪的,不能讓她真氣著。
沈靈舟拚命搖著小腦袋,兩隻小胖手死死抱住老夫人的胳膊,奶奶糯糯地一直哀求:“舟舟要祖母,祖母不走。”
她期盼著老夫人看在她這麼可憐的份上,她先坐下來,這樣不用那麼劍拔弩張的,世子哥哥就不用為了留下祖母而被迫答應了。
可祖孫倆卻僵持住了,誰也不肯讓步。
老夫人本來是做做樣子的,可看到那冥頑不化的混賬如此固執,她是真的來了氣:“這個家我是待不下去了,宋媽媽,趕緊去收拾東西,現在就走。”
“是,老奴這就去收拾。”宋媽媽歎了一口氣,轉身回到裡屋去收拾東西。
見老夫人動真格的了,沈靈舟更加著急了。
如果祖母真的要走,世子哥哥一定會退讓的。
整個侯府,世子哥哥最最在乎的人就是祖母,是萬萬不會讓她走出門去的。
她想跟祖母說,不要逼迫世子哥哥收了那個丫鬟,她不是個好人。
可她沒有理由這麼說,畢竟一切都還沒有發生,沒有人會相信她一個小娃娃說的話。
沈靈舟急得眼淚吧嚓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好,隻是死死抱著老夫人的胳膊。
寧奕馳下顎緊繃,看了一眼當真動了怒的寧老夫人,又看了一眼大眼睛裡滿是淚水的小姑娘,重重歎了一口氣:“罷了,孫兒聽祖母的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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