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靈舟看了一眼圖紙,又瞅了一眼面帶微笑的世子爺,把手裡還沒剝完的鬆子往盤子裡一丟,拍了拍手。
“那行,不過要是回頭弄得不合你心意,世子哥哥你可不能怪我。”
寧奕馳輕笑一聲:“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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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二人像是還有話說,蘇姨娘拿了圖紙,笑意盈盈地告辭離開,腳步輕盈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恰逢二公子寧若知也在家,見蘇姨娘回來,忙上前扶著她坐了,倒了一杯茶雙手奉上:“娘,何事這般高興?”
蘇姨娘一口氣把茶喝完,拉著寧若知也在椅子上坐:“兒啊,你成親一事兒有著落了,最多再等上個一兩年的便可。”
寧若知納悶道:“娘,可是要越過大哥去,我先成親?”
蘇姨娘笑著說:“胡說,世子爺是你大哥,自然是要等你大哥成了親,才輪得到你。”
見蘇姨娘如此說,寧若知也很高興:“大哥終於要成家了,日後嫂嫂進門,娘就可以把這管家的事交出去了,不必再如此辛苦。”
想到沈姑娘把她自己的生意打理得紅紅火火,管個家當是不在話下,蘇姨娘輕鬆道:“誰說不是呢,等這一天我可是等了好多年了!”
寧若知好奇問道:“娘,不知是誰家的姑娘那般出眾,竟然入了大哥的眼?”
想到世子爺警告的眼神,蘇姨娘神秘地擺了擺手,小聲說:“不可說!你也别瞎打聽,等到了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寧若知不是那種愛管閒事的性子,又深知他的世子大哥是個不喜别人窺探他隱私之人,聞言點頭:“兒子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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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姨娘離開之後,沈靈舟又坐回榻上繼續剝鬆子吃。
本就是開口鬆子,可小姑娘每每都要拿牙嗑一下,寧奕馳看不過眼,起身走過去。
拿帕子擦了手,坐在沈靈舟對面,抓了一把鬆子,快速地剝了起來。
睜眼功夫,他手心裡就多了一把鬆子,卻也不說給沈靈舟,還在那不停地剝著。
沈靈舟眼巴巴地看著他的手:“世子哥哥,你這是給我剝的吧?”
寧奕馳輕笑一聲,把手伸到她面前:“吃吧。”
“我就知道,世子哥哥最好了。”沈靈舟毫無誠意地誇讚。
看著那一小堆鬆子仁,她也懶得一個一個去拿,像小時候做過無數次那樣,抓著他的手直接倒進了自己嘴裡。
手心傳來溫熱的軟乎乎的感覺,寧奕馳的手一僵,忍住想把手拿回來的衝動,任由小姑娘像個餓極了的小鬆鼠,嘴巴一動一動,把還剩在他手上的幾顆鬆子全都吃到了嘴裡。
一把鬆子,咬在嘴裡,滿口生香,小姑娘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彎成了月牙。
沒心沒肺。寧奕馳在心底歎了口氣。
隨後攥住手,用手指在手心戳了戳,剛才那順著手心蔓延到心口的酥麻才淡去。
沈靈舟很快嚼完,見寧奕馳隻顧看她還不剝,不滿地敲了敲桌子催促:“世子哥哥,剝啊!供不上了。”
從小就是這樣,剝得慢了一點兒就不行。
寧奕馳輕輕搖了下頭,認命地繼續剝著鬆子。
不過這次他沒有再放在自己手裡,而是剝完一顆就直接遞到了沈靈舟的手心上。
兩個人坐在榻上,一個剝,一個吃。
夏日的陽光從窗戶照射進來,灑在小姑孃的臉上。
白皙細膩的肌膚,精緻絕美的五官,宛若從畫上走出來的仙子。
隻不過這仙子沒什麼仙氣兒,腮幫子鼓鼓吃得過於歡快,像個長不大的俏皮孩子。
沈靈舟見世子爺他老人家剝個鬆子也不好好剝,老是盯著她,忍不住瞪他:“世子哥哥,我臉上長花了,你瞅什麼?”
寧奕馳忍不住笑。
確實長得像朵花兒,像朵讓人一見就心情大好的太陽花兒。
沈靈舟見他隻笑不說話,也懶得再管,由著他一邊剝鬆子一邊打量。
吃著吃著,沈靈舟突然想起剛才沒有得到答案的問題。
於是胳膊撐在二人之間的小桌子上,腦袋往前湊了湊,一臉好奇地問:“世子哥哥,你跟我說說唄,你看上的是哪家的姑娘?”
寧奕馳意味深長地看著她,不說話。
嘖,這是不想說啊。什麼樣的姑娘啊,瞞得這麼好。
沈靈舟不死心,又問:“這姑娘是揚州的吧?”之前在京城也沒見他有什麼動靜啊。
寧奕馳點頭:“算是。”
沈靈舟又問:“那姑娘多大了?”
寧奕馳:“和你差不多大。”
“哇,那麼小的啊。”沈靈舟感歎不已,忍不住調侃:“世子哥哥,你這算不算老牛吃嫩草啊。”
哢!世子爺手裡捏著的鬆子瞬間稀碎。
看著世子哥哥那說不清道不明的目光,沈靈舟捂著嘴幸災樂禍地笑起來。
她還以為世子哥哥永遠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呢,原來也有破防的時候啊。
笑了好一會兒,沈靈舟不知死活地接著說:“世子哥哥,你咋不找個年齡相當的啊,這差那麼多歲,能聊得來嗎?我要是……”
沈靈舟本來還想說,她要找,就找個年齡相當的小公子。
可看著世子爺他老人家有些發黑的臉,忙打住,及時轉移了話題:“世子哥哥,你這院子要翻新,你怎麼不找新嫂嫂幫你出出主意呢?”反正到時候也是人家住進來。
寧奕馳把手裡捏碎的鬆子殼扔在桌上,拿帕子擦了擦手:“用不著,你看著就行。”
沈靈舟:“那要是回頭,新嫂嫂不喜歡,再埋怨我瞎弄呢?”
小姑娘長長的睫羽撲閃撲閃,那雙黑黝黝的眼睛裡帶著一絲擔憂。
要是她的嘴角不翹那麼高的話,寧奕馳就真信了。
寧奕馳沉默著盯了她一瞬,突然悶笑出聲,語氣肯定:“她不會。”
沈靈舟不解:“你怎麼知道,你跟她提過了?”
寧奕馳把剝好的鬆子仁放在沈靈舟手上:“放心,她懂事得很,就算不滿意,也不會同你計較。”
如此篤定的語氣,讓沈靈舟聽起來很是有些不爽。
那個素未謀面的新嫂嫂,就這麼好?這都還沒娶進門的,就維護上了。
男人果然是,娶了媳婦兒忘了娘,不,是忘了妹。
沈靈舟突然覺得,手裡還沒吃完的鬆子仁不香了。
她扯過世子爺的手,把鬆子都倒回他手裡,下了榻就往外走:“我先回去了。”
見小姑娘瞬間變臉,說走就走,連世子哥哥都不叫了,寧奕馳忍不住笑:“我送你。”
“不用!”沈靈舟頭也不回地揮手。
以後沒事,别讓他送來送去的了,免得回頭他那懂事的媳婦兒知道了生氣。
不光别送來送去,就連他這破院子,她以後都得少來。
見小姑娘氣鼓鼓地走了,寧奕馳憋著笑追出來:“好好的,這是怎麼了?”
沈靈舟輕哼了一聲:“少管我!”
得,這句跟左允錚那小賊學來的“少管我”,算是忘不掉了。
“真不用我送?”寧奕馳無奈搖了下頭,出聲又問。
沈靈舟這次搭理都沒搭理。
寧奕馳嘴角高高勾著,沒有再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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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靈舟繃著小臉回了院子。
丫鬟們和她打招呼,她揮了揮手,直接進門,踢了鞋子上了榻,一頭歪了下去。
大狗花花從外頭搖頭晃尾地走進來,衝沈靈舟汪汪叫了兩聲。
沈靈舟對它伸出手:“上來。”
花花在地上的墊子上熟練地擦了擦腳,跳上榻,趴在了沈靈舟身邊,腦袋往她手上拱了拱。
沈靈舟摸著它腦袋,凶巴巴訓道:“你個臭狗狗,最近怎麼總是瞎往外跑,一天也見不著你的影?”
薔薇從外頭回來,語氣難掩興奮:“姑娘,奴婢可算知道花花每天去哪了。”
沈靈舟:“去哪了?”
薔薇好笑地道:“花花他找媳婦兒了,離侯府不遠的那個彭家的狗,是條黑色的。”
沈靈舟蹭地一下坐起來,薅著花花頭上的毛:“你這沒良心的狗,居然揹著我偷偷找媳婦兒了?”
“汪汪!”大狗花花搖了搖尾巴,承認了。
世子哥哥找了媳婦兒了,花花也找了媳婦兒了,感情這一人一狗,都可著今天給她添堵是吧!
沈靈舟在花花毛絨絨的腦袋上揉了半天,嫌棄地拿腳輕輕踹它:“這麼狗的狗,我才不要了,趕緊下去。”
花花隻當沈靈舟和她玩,搖頭晃腦地把她拱翻了。
薔薇看出自家姑娘心情似乎不大好,忙上前把花花拖下榻,並好聲好氣勸著:“姑娘,您犯不著和一條狗生氣啊。”
這單單是一條狗的事嗎?
這還有個人呢!還是個很狗的人!
一想到剛才世子爺他老人家毫不猶豫地說他那沒過門的媳婦兒懂事,沈靈舟就有點兒煩。
他媳婦兒懂事,不會和她計較,那這意思就是她不懂事,她喜歡計較唄。
切!什麼人嘛!還沒進門呢,就先護上了。
她們倆這麼多年的感情,就抵不過一個沒見過幾面的媳婦兒?
越想,心裡越不爽。
沈靈舟悶聲悶氣的問:“菘菘呢?”
按沈靈舟的吩咐,薔薇這兩天一直跟蹤著總往外野的花花,這也剛進門,不知道菘藍去了哪裡。
見自家姑娘問起,忙走出去喊了三丫進來。
三丫:“姑娘,算著日子,福州和京城的人也快到了,冬香和海棠帶著人在收拾空院子,菘藍姐姐說去看看,剛走沒一會兒,可要奴婢去喊了她回來?”
沈靈舟點頭:“你去吧,扶著她點兒。”
片刻功夫,菘藍回來。
見榻上歪著的小姑娘蔫頭耷腦的,菘藍揮手讓其他人先下去。
“姑娘,您找我?”菘藍走到榻邊坐了,伸手溫柔地摸了摸沈靈舟的額頭。
沈靈舟身子一拱一拱,拱到菘藍身邊,把腦袋枕到她腿上,氣哼哼的:“菘菘,等舅母來了,你同舅母說,讓她去跟祖母說,趕緊幫我找幾個小公子相看,要好看的,還要年紀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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