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看著他俊美的臉,在檯燈靜止的光線裡半明半暗,深沉而平靜的看著她。
她心絃微動,手指突然蜷縮起然後攥緊了,看著他深沉漆黑的眸,微微緊繃著嗓子,一句一字的道,“我……可能……被你慣壞了。”
說出這句話,她覺得自己像是卸下了多年的盔甲,隻剩下最原始的柔弱,等待他的判決。
靜默其實是短暫的,但是即便是這樣的短暫,也讓安心覺得像是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而這短暫幾秒鐘的寂靜沉默,讓她的心有一種被藤蔓拖入穀底的下墜感。
她低下頭。
下一秒,男人抬起她的下巴,低低的問,“為什麼?”
再抬眸時,她眼睛裡有了無端的淚意,茫然的重複了他的話,“什麼為什麼?”
這樣的問題,為什麼會有為什麼?
而且就算有為什麼,也該是他自己來解釋為什麼,畢竟明明是她惹的禍。
陸應淮的嗓音愈發的低,也顯得愈發的溫柔,“你說我把你慣壞了,我做了什麼就把你慣壞了?因為我今天在你被欺負的時候出現了?還是之前我為你做了什麼?心心,你明明一直在不高興我護著仇淩菲,甚至在今晚這件事情不久前,我還曾經因為承諾護著過她一次。就算我慣了,好像也是慣的她。”
安心眼睛裡蓄著的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執拗,“你就是把我慣壞了。”
他自己做了多少事他自己心裡沒數嗎?
她抿了抿唇角,“陸應淮,我以前不是這樣的。我其實就是看著好親近而已,但我對所有人其實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感,這種距離感讓我覺得很安全。但是你不一樣,你強勢的將這點距離感撕掉了,擠進了我的生活,讓我習慣身邊有你,身後有你,處處都有你。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開始,就習慣了有你依靠。”
這種感覺,很不好。
陸應淮低頭用自己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頭,低低的,溫溫的,近乎循循善誘的道,“心心,我很喜歡你這樣的依靠,事實上你也的確應該習慣這樣的依靠我。乖,别怕,不要覺得依靠了我就是多麼恐怖的事情。我就在這裡,會讓你靠一輩子,不會跑,嗯?!”
安心紅著眼睛,忍住哭腔,再度重複,“萬一你跑了呢?習慣很可怕的,我習慣了,你卻跑了,我會崩潰。”
“心心。”
“算了算了,糾結這個也沒什麼意義。你要跑始終是要跑的,不是我在這兒說上兩句話你就突然不跑了。”
男人用手指擦拭著她的眼淚,緩慢細緻而且很溫柔,讓人感動的是他的神情柔軟,眼神溫柔,細緻的如同在對待一件稀罕的珍寶一樣。
他說,“我能給你的,我都可以給你。做不到的事情我不會承諾的,你知道這一點不是嗎?心心,我不想騙你,也許我可能沒辦法活到你希望的那麼久,但是我一定保證在我的有生之年裡,我都會是你的依靠。”
安心其實不想哭的,明明這也不是一件值得哭泣的事情,可閉上眼睛,眼淚就是很洶湧的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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