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瓊英撥開人群,湊到最前面,場內突然傳來了一聲聲驚呼,還有馬匹的噅噅聲,侍衛們紛紛上前檢視,外圍的人這時趁機靠近了幾步,甘瓊英漸漸聽清了場上的爭吵聲音。
她透過縫隙看見一個背對著她的人突然下馬,將韁繩一甩,旁邊的侍從被嚇了一跳,因為韁繩正好砸在了他的肩膀上,剛剛那一聲驚呼就是他發出來的。
下馬的那人雙腿修長,氣勢洶洶,可光線昏暗,甘瓊英沒有第一時間認出那人是誰,但根據身形和氣勢來猜測,這人應當是攝政王。
綠草被靴子碾壓,塵土被風捲起,攝政王司馬瑞腳步很重,一張冷麪不怒自威,他直奔著黑熊而去,湊近了觀察黑熊的屍體,連他也無法分辨,黑熊到底死於哪一箭。
而他前面不遠處,正是始終沒有下馬的鐘離正真。
鐘離正真手中抓著韁繩,和攝政王司馬瑞對上視線之後,依舊沒有下馬,而是操縱著馬匹,圍繞著場中的黑熊甚至是攝政王轉圈。
這顯然是十分無理的行為,堪稱挑釁,尤其鐘離正真隻是一個金川質子,而攝政王才是南召國真正的掌權者。
甘瓊英揚起笑,雖然她站在這個地方不是最佳觀景台,但是她知道劇情來了。
原著之中男主角當中最猛的兩個,初次對決的現場終於來了。
場中的人紛紛壓低聲音,剛剛熱烈的討論聲被那侍從的一聲驚呼打斷,現下見到鐘離正真的舉動,都變為竊竊私語。
攝政王眉目淩厲,目光所及之處彷彿都結了冰,所有人都不敢與其對視。鐘離正真卻不閃不避,居高臨下與他對望,眼中滿是審視。
場中氣氛劍拔弩張。
甘瓊英想到劇情接下來的發展,開始在場中尋找溫雪玲的影子。
溫雪玲夾在一群貴女中間,並沒有像劇情裡面一樣湊到最前頭。
她眉頭緊皺,踮起腳尖朝著場內看,目光一直鎖著鐘離正真。
而鐘離正真騎著馬居高臨下,慢條斯理地開口:“這是一頭母熊,為了保護自己熊崽,從坑洞之中站起來,企圖擾亂人的視線。”
場內還有議論聲,鐘離正真抬手示意大家安靜,而後下了馬,走到黑熊面前,慢悠悠地說,“大家不要吵了,雖然我射中了母熊的心口,但這母熊眼睛中的箭才是致命傷,攝政王的箭法果然精妙。”
鐘離正真觀察著攝政王的神情,看似客氣,語調卻非常奇怪,“這頭黑熊理應歸攝政王所有。”
司馬瑞不置可否,轉身欲走。
鐘離正真隔著一頭死熊望向攝政王,突然間又說道:“我記得太後的壽宴快到了,黑熊皮正是一份非常誠心的壽禮。”
司馬瑞腳步一頓。
“這畜生還是有一點智慧的,竟然想要靠捨身出頭保住自己的熊崽。”
鐘離正真詭異地笑了一下,盯著攝政王的眼睛說,“我確實也想要熊皮,而且已經將它的熊崽找到了。”
攝政王的眼神冰冷,像是結著冰,他下頜繃緊,眉頭皺起,但仍聽著鐘離正真繼續說。
“我運氣好,那幾隻崽子拚拚湊湊竟然正好能湊夠一整張來。”
鐘離正真笑得開懷,似乎是遇到了什麼幸事一般,他彎下腰,伸手握住了黑熊心口處的箭,“熊崽非常聰明,藏在母熊為它們構造的洞穴之中,抓它們的人到的時候,那些熊崽還試圖反抗。”
“可憐可笑……”
鐘離正真忽然拔下那支箭,帶出的血液立刻濺了一地,他眼中含著十足十的挑釁,又一次看向了攝政王司馬瑞說:“殊不知畜生就是畜生,再怎麼躲怎麼藏,再怎麼將自己的母親推出去犧牲,又怎麼能逃得過人們的慧眼呢?”
司馬瑞終於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心中巨震的同時,緊緊盯著眼前的鐘離正真,眸中的狠厲就要溢位。
司馬瑞的指節已經因用力過度而泛白,牙齒也因用力發出聲響,他與太後之間的糾葛……這金川的質子又是從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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