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寇凝安那個老妖婆,絕不可能給皇帝任何親近宗室的機會,她生怕皇帝手裡有一絲一毫的權利,再翻了天去。
甘瓊英打算明天去問問惠安大長公主,皇帝那邊究竟有沒有派人來。
甘瓊英趴在驪驊的懷裡迷迷糊糊,懷裡有東西摟著,恒溫三十七度,她困得很快。
甘瓊英昏昏沉沉地想,甘霖不來是好事兒,畢竟攝政王在這裡。
甘瓊英前不久,才在端容的記憶裡面扒拉出,劇情裡面的攝政王,他媽的打人。
打皇帝。
雖然很隱晦,不是那種直白的記憶,但是端容似乎看到過攝政王在出入皇宮之後,甘霖身上有暗傷。
甘瓊英朝著驪驊的懷裡又拱了拱,換到了一個更舒服的位置,放鬆自己的思緒,準備陷入睡眠。
她腦中端容的記憶,有時候清晰得感同身受,有時候又像是隔著一層鏡花水月,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不過人也都是如此,隻有比較特殊的和在意的記憶,才會格外的深刻,不那麼特殊和在意的,就隻有在觸發某個“記憶相似節點”的時候,才會恍然想起來。
鬨心的事情一天想不完,甘瓊英心態好,不糾結,很快睡著了。
她睡著之後,驪驊卻一直都沒有睡。
他今晚三更還有約。
三更眼瞅著馬上要到了,他卻側著身子低頭,把頭埋在懷中之人的亂髮之中,不肯起身。
一直等三九在外模仿鳥雀的聲音響起,驪驊這才不得不放鬆了摟著甘瓊英柔軟身體的手臂。
他覺得她像一隻狸奴,渾身軟得難以思議,而且她……她那麼溫順,除了最開始要說話,被驪驊按住了沒說出來。
後來也什麼都沒有說,更沒有問他為什麼突然如此,簡直像是同他這樣,是多麼習以為常的事情一樣。
她也喜歡這樣的擁抱嗎?
驪驊慢慢放鬆甘瓊英的身體,摩擦的衣料透過皮膚,帶起了細小的癢,像某種蟲蟻爬在身上。
他放開了一半,又抱回去了。
好軟啊。
他低頭看著甘瓊英,她睡得面染紅霞,鬢髮繚亂,但是狹長微挑的鳳眸,睜開的時候,是風情漫漫,明媚鮮活,這樣閉著,就顯得很乖。
好乖啊。
她枕在他的臂彎裡,手掌壓在他胸前,指尖纖細白嫩,因為睡得熱,整個人都透著一點粉。
好可愛啊。
驪驊的心都像是被揉成了一汪水,要順著他的七竅緩緩流出體外了。
外面劃過電閃,很快窗扇之上劈裡啪啦地響起來。
驪驊更不想赴約了,潮濕的水汽隱隱順著窗子透進來,他懷裡摟著柔軟溫熱的身體,整個人都是懶散的,赴什麼約?
他把身後的被子拉過來,蓋在了他和甘瓊英的身上。
這才是真的同床共枕了。
驪驊藉著屋內跳動的燈火,低頭看著甘瓊英睡的無害的臉,呼吸極進地噴灑在上面,近得不足一指。
但是他始終剋製沒有真的碰上去,他認為偷香竊玉,是一種冒犯,總要甘瓊英也醒著,也願意,才好……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驪驊很快覺得有些口乾舌燥。
他確實是個端方持重的君子,但他也是個正常的男人,他不想卑鄙地偷親甘瓊英,隻能用眼睛一遍一遍描摹她的眉目。
但這無疑是飲鴆止渴。
很快他鼻翼之間,縈繞的全都是皂角混合著溫暖的體溫,蒸騰出的難以形容的味道。
不能算是香的,聞在驪驊的鼻子裡,卻讓他越來越熱。
他先是下意識把甘瓊英摟更緊些,很快便感覺到熱意朝著難以言說之處彙聚,驪驊愣了片刻,驚得迅速鬆開了甘瓊英!
如果此刻甘瓊英是醒著的,就會看到驪驊狼狽至極和滿含羞恥的眼神。
更會發現,他不光不是個性冷淡,財神也有慾望,他的慾望和他經商的能力一樣強,還很有特長。
隻不過甘瓊英夢裡會了周公,正和周公一起吃豬蹄大蒸餃呢。
驪驊一個人的兵荒馬亂之後,狼狽地團了被子塞在甘瓊英懷中代替他自己,然後沉著臉下了床。
正這時候,三九學的鳥叫聲換了一種,又傳進來了。
驪驊披著長衫到了後窗子口,把窗子打開,眼中情緒十分不好,卻語調有些低啞道:“催什麼。”
三九:“大公子,時間過了。”
驪驊還不知道時間過了嗎?他就不想去。
但是現在他更不敢回床上去。
於是他沉悶道:“就來。”
鐘離正真白天就把馬車停在了這紅棉林中備好,這會等得屁股都在馬車裡面坐麻了,才總算是等到了遠處的小偏門,晃晃悠悠,一人提燈,一人持傘,朝著他的方向走過來。
但是他估計打死也想不到,他今晚之所以能等到自己的哥哥,是因為驪驊心火難消,跑出來找他消火來了。
-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