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瓊英一時被攝住,愣在原地。
晃神後再想追上去說什麼,驪驊已經沒影了!
為什麼瘸子能跑這麼快!
甘瓊英欲哭無淚,這就是農場辛苦三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嗎?
甘瓊英回頭瞪了滿月一眼,滿月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低聲求饒。
但這也怪不得她,她是從小伺候端容的,仆肖其主,囂張慣了,端容公主從來行事何曾顧忌過旁人的意願?
這些天對駙馬已然是超乎尋常的好了,駙馬竟還爭風吃醋給公主擺臉色,滿月心裡是覺得駙馬不識好歹的!
但是見公主對駙馬的興致正在旺時,也就沒說什麼。
“你以後在駙馬面前,說話注意些甘瓊英掐著自己的眉頭,打算也先讓驪驊自己冷靜一下,再去哄人。
不過他這般吃味一樣的舉動,倒是讓甘瓊英十分意外。
“那公主要去看看曲小將軍嗎?”滿月小心翼翼地問。
甘瓊英看了看主院連接偏院的月亮門,沉思片刻道:“扶我去看看吧
畢竟這些面首的命也是命。
驪驊實則並未走很遠,此刻暮色四合,他就躲在月亮門後面的一棵矮樹後。
隻要甘瓊英追他,過了門,就能輕易將他抓住。
但她沒有來。
他親眼看著甘瓊英是如何著急讓人去宮中請太醫的,就那般在意那個面首嗎?
其實驪驊知道曲小將軍,這殷都就沒有幾個不知道曲家的,端容公主當初將罪臣之子弄進府中的事情,在坊間盛傳一時。
驪驊也曾遠遠見過還未曾家族敗落的曲小將軍一面,少年意氣風華,俊逸挺拔。
驪驊在小樹旁站了許久,一直目送甘瓊英被婢女扶著,連被菜湯汙濁的衣裳都來不及換一件,飯食也吃了一半,便急吼吼去看那少年郎了。
天黑透了,院內的燈還未儘數點亮,黑得人心漸冷。
驪驊站在一片樹蔭下,樹的陰影似乎像一座牢籠將他困住,他抬手摺斷了一棵樹杈,將尖銳的斷口對準手心,直到鮮血流出,他似乎才感覺到痛。
這樣做又是給誰看,又有誰能夠看見?
旁邊的隨從不敢出聲,也看不清主子此刻的動作,隻是隱約看到他似乎是笑了。
驪驊確實笑了。
不過不是高興,而是自嘲。
他想到端容公主擁有一百多位從各處蒐羅來的公子,他又算什麼?
她的燦爛笑容,不知給了多少人,她那些溫柔繾綣的話也不知對多少人說過,她本就是擅長在這些人之間遊走的。
想到自己方才在馬車裡種種不屬於自己該有的反應和想法,他隻覺自己可悲可笑。
“三九驪驊直到腿腳麻木,自小受傷的那條腿格外疼了,才走出那片樹蔭。
“尋個離主院遠些的院落收拾出來
三九立刻明白了主子的用意,他也一直都覺得,應該離那個端容公主遠遠的才好!要不是端容公主近乎逼迫他們前來,他們才不會來這公主府呢!
三九帶著下人們立刻前往,那一處别院很遠,他曾經為了熟悉地形時偷跑進來時看見過。
甘瓊英卻不知,她不過一眨眼的工夫,後院竟起火了。
她匆匆看了一眼曲小將軍,少年消瘦倔強的眉目半掩在被褥裡面,她未曾上前仔細看,畢竟她真的不好色。
她和太醫確認了他沒有生命危險後,便留下銀月和兩個婢女在那裡看著,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然後她才發現,事兒大了。
駙馬要跟她分居!
人都快搬到公主府大門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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