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驪驊也感覺到了甘瓊英的不對勁,已經喚了她好幾聲。
但是驪驊下一句“你怎麼了”未等出口,便被嚴嚴實實堵在口中。
甘瓊英徹底朝著他栽下來,一頭已經因為髮簪掉落散了部分的長髮,同她整張豔麗的眉目,一起壓向驪驊。
而就在這時,叫了兩聲卻沒能得到甘瓊英迴應的銀月和滿月徹底慌了,她們什麼也顧不上,徑直拉開了馬車的車門。
而後兩人便定在原地,兩張俏臉由紅轉白,再由白轉紅。
滿月眼疾手快,“砰”地一聲,將馬車車門又甩了回去。
而車廂裡,驪驊在甘瓊英徹底砸下來的瞬間,人便已經僵硬在了那裡,宛如一具死去多時的屍體。
隻有雙唇還能感覺到一片不屬於他的柔軟面頰,耳邊還能感知出不屬於他的呼吸噴灑在頸項。
而他僵死的雙臂將懷中柔軟無力的身體撐著,在方才銀月和滿月的那個視角,竟像是在同懷中之人親昵擁吻。
驪驊此生從未同女人如此親近過,他脖頸逐漸繃緊的筋脈,看上去像是忍受了極大的痛苦。
燒紅的耳朵像無可救藥的傳染病,一路從耳朵燒向衣襟,最後甚至蔓延到了撐著甘瓊英的雙手之上。
熱度不斷在兩個人相貼的身體蔓延,甘瓊英此刻也已經從那種恍惚的狀態裡面醒神,整個人尷尬至極,恨不得一閉眼死過去,再換一個新的世界生活。
“我不是故意的……”她渾身依舊綿軟,後腦隱隱作痛,渾身上下除了嘴,沒有其他的地方有力氣。
隻是她徒勞又尷尬地解釋,在她這種看似賴在人家身上不肯下來的做法之下,簡直就是在戲耍調情。
但上帝作證,甘瓊英從未想過占人的便宜。
誰知道那些偶像劇演的竟然有一定概率是真的!
太狗血了!
要不是甘瓊英在最關鍵要命的時候,用儘周身的洪荒之力偏了個頭,那她現在肯定一嘴啃在驪驊的唇上了。
甘瓊英閉了閉眼睛,微微側過頭說:“你扶我……”
她想說你扶我一把,我沒有力氣。
但是她不知道,她雖然及時轉頭,面頰砸在驪驊的唇上,好歹避開了“摔倒必然接吻”定律。
但是……他們兩個是貼著的,她這個距離一側頭,一開口,儘是瘙癢的氣息撫過,嘴唇似有若無貼在驪驊唇角,還說話,簡直像是在蓄意撩撥。
加之她趴在人的身上不下來的舉動,可不就是在藉機耍流氓?
於是終於從“意外相貼”的僵硬之中緩過神的驪驊,感知到唇角的氣息和觸碰,雙臂用力一推,便直接把甘瓊英掀到一邊。
甘瓊英坐回了馬車的軟墊上,倒是不疼,就是本來頭暈,剛才更是撞懵了。
她悶哼了一聲,就趴在那裡不動了。
當然不是她昏死過去了,是她沒力氣,也是沒臉抬頭。
這事兒根本就沒法解釋,難道和驪驊說她不是故意趴在他懷裡不起來,在婢女開馬車門的時候,又不小心把臉蛋壓他唇上了嗎?
她更不可能說,她方才被撞了一下頭,然後看見了幻覺,自己則是猶如魂魄離體,現在還沒有力氣支配身體。
這話說出去她自己都不信!
而驪驊推開她後起身,坐得筆直筆直的,好似脊背裡面被人插進了一柄鋼槍。
她雙手在身側緊緊握拳,身體靠著車壁,紅霞浸染他每一寸裸露在外的皮膚,他死死盯著甘瓊英,淩厲的眼神中透著羞惱。
他認定她是故意的!
他以為她有所改變,卻不料隻是暫且裝一下,這還未等將他騙進公主府大門,就急色至此!
馬車顛簸得並不是很厲害,她撲過來之後,就……壓著他不肯起身,還故意讓婢女看到。
驪驊因為昨夜對她升起的那一點點好感,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隻笑自己太過愚蠢,竟妄想從這等色慾熏心的女子身上,貪戀什麼溫暖。
太難看了,他何必再讓自己又變成搖尾乞憐的野犬,沉溺在虛幻短暫的溫暖之中。
他起身便推門跳下車,滿心淒冷羞惱,直奔後面跟著的馬車而去,他沒法再和甘瓊英在一個馬車上若無其事的待著。
甘瓊英本來是趴在那裡裝死的,可是感覺到驪驊起身下車了,她就直覺不好。
好容易都把財神爺糊弄出來了,很快就要請到家中了,可别在這裡功虧一簣吧!
她趴了這一會兒,也恢複了一些力氣了,咬牙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衝出了車門。
一看驪驊拒絕婢女的攙扶,正要朝著後面的馬車去呢,頓時坐實了自己的猜想,他要跑!
後面的馬車都是他駙馬府的,甚至都是他的東西,他上去一掉頭,可不就是回家了。
“駙馬!”甘瓊英情急之下喊了他一聲。
驪驊聽到腳步微微一頓,竟是連頭都沒有回,繼續走。
甘瓊英一著急,聲音含怨帶惱道:“夫君!你要去哪?”
可憐甘瓊英本來之前磕腦袋就磕得挺重,一著急還把自己喊缺氧了,雙膝一軟就栽下了車。
驪驊聽到她喊夫君,腳步頓住,微微側頭,想說他隻是想去後面的車上坐著,但是他一回頭,便看到端容公主竟從馬車上朝著他跳了過來!
他立刻回身,下意識張開雙臂,將甘瓊英結結實實接入了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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