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你必須休息了三九抓住了驪驊的韁繩,看著雖然披著鬥篷,但是面色已經凍得發青,整個人好像一具活著的屍體的驪驊,有些強硬地讓他停下來。
馬匹被拽著停下來,驪驊垂頭看著三九,他的眼中是一片荒蕪的雪原,比這鋪天蓋地被大雪遮蔽的世界還要冰冷,還要荒涼。
三九無比的心疼自己的主子,甚至在心裡憎恨起了那個端容公主。
他想對自己的主子瘋狂地咆哮,他早就說過,那個連孩子都不願意給主子生的女人,那個從頭到尾沒有一句實話的女人,根本就是在欺騙他主子的感情!
三九到現在都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他是真心實意地心疼驪驊,他能為驪驊做任何的事情,可是驪驊為了那個女人自傷自殘。
三九到如今卻不敢在自己主子的面前,說那個女人任何的一句不好。
因為有一個人這些天說過一次,說端容公主興許是滾下山崖死掉了,三九永遠也無法忘記,當時自己主子的那個眼神。
哪怕隻是設想,三九都覺得他的主子跟隨那個女人滾下山崖了一次,跟隨她死了一回。
“隻剩最後一批流民了,我來盯著三九說,“主子你去那邊的帳篷裡面烤一烤火,至少喝一碗湯,甜角為你熬了一夜了
驪驊還是表情僵冷,三九看著勸不動他,忍不住語氣加重一些說:“大公子你糊塗!若是你凍壞了凍病了,就算是真的找到了端容公主,她會要你嗎!”
三九其實根本不抱希望,那端容公主金尊玉貴且極其會享受,每一頓飯都要吃好多菜式,在駙馬府中待一晚都嫌簡陋。
她怎麼可能混在流民之中?怎麼可能在這樣如此冰天雪地的天氣之中,隨著那些臟兮兮的人一起徒步離開皇城?
她一定是在逃跑的當天晚上,就已經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掩人耳目,而後跑掉了。
可是他的主子不肯相信也不肯放棄,三九隻能這麼陪著他一遍又一遍篩查流民,查所有過路的商販,所有身形相像的可疑人物。
走遍城中的每一戶人家,甚至連人家的地窖都翻過。
可能是因為“端容公主”和“不要他”這幾個字,刺激到了驪驊已經被凍僵的神經。
他轉動著眼珠,朝著三九看了一眼,而後要拽動韁繩的手垂了下來,泛著青白,根本無法伸直的僵硬手指落在自己的膝蓋之上,任由三九牽著馬走向了前面一個臨時紮的營帳旁邊。
而這個時候,定真帶著最後一批流民,正在過這層層篩查的關卡,就在定真和這批流民的身後不遠處,就是混跡在一眾和尚當中,經曆過了改頭換面,甚至連身高都用專門塞了好多層墊子的靴子改變的甘瓊英和甘霖。
兩個人偽裝的樣貌都十分平常,甘瓊英將自己化成了一個隻有十幾歲的小沙彌,了了就在甘瓊英的身邊,他的年紀本身就很小,此刻看上去和甘瓊英一樣高,兩人並排看著就像兩個年紀相仿的男孩。
而在這一堆和尚最末尾的隊伍,甘霖跟隨著幾個身材高大一些的和尚站在一排,相貌也經過了改變,平平無奇。加之他的衣袍在後背的地方多墊了一些棉花,他的脊背看上去不再筆直,而像一個羅鍋。
甘霖現在心裡很慌張,但是他遠遠看著甘瓊英無比淡定地跟著眾人走,沒有任何東張西望的跡象,甘霖也就很快安下心來。
他們早就已經聽說了皇城之中的局勢,正是跟著他們的影衛們回去皇城中打聽到的,皇宮內外已經徹底亂了套,現在大家都在忙著狗咬狗。
找攝政王的人更多一些,而且康王甘離不想讓任何人找到皇帝和攝政王,在瘋狂地給這群人製造障礙。
現在已經過了最開始那個最亂的時候,幾路的人馬已經對找到消失的幾個人不抱什麼希望了。
眼下正是最適合他們混出去的時候。
甘霖今天自己照鏡子都認不出自己的樣子,就像甘瓊英說的,不要東張西望隻看著自己的腳下,跟著一群僧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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