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我挎起胳膊抱在胸前,儘量顯得更有氣勢一些:“姑娘我姓陶,不姓蘇。以前我不認識你姓蘇的,今後也不打算認識你。咱倆不熟,麻煩你跟你的腦殘粉們解釋一下,姑娘我對你不感興趣,那些背後使絆子的事兒趁早歇了,哪涼快哪待著去!再有找本姑娘麻煩的,本姑娘可就不客氣了!”
全場靜默!
我的聲音天生不大,說起話來總是軟軟糯糯的,那天為了讓自己有氣勢一些,聲音都差點劈叉。可惜的是柳依依和我不同班,不然見我有生以來難得一次的氣勢洶洶,必然會捧場的叫聲“威武”的。
蘇暮羽笑吟吟的看著我,安靜的等我把話說完,然後好整以暇的摸摸下巴,一副恍然的語氣道:“原來如此,我就說昨晚明明好好的,怎麼今兒一早又臭著一張臉了。”
“昨……什麼昨晚?”我遲鈍的還未反應過來,靜默的圍觀群眾已經轟的一聲炸開了鍋。
花樣的年紀,大部分人早就懂了男女之事,卻又朦朦朧朧的,不甚明瞭。這個年紀的孩子最怕聽見這種似是而非卻又充滿曖昧的語言,那時的我雖然單純,可直覺上也知道他這樣的話意味著什麼。
“你胡說什麼!”滿腔的怒火蹭的一下躥出老高,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我伸手就去推他,隻是不知道明明課桌間那麼狹窄,我卻沒有推到蘇暮羽,而是一下子落空,因為慣性向前撲去。
蘇暮羽伸手抱住我,好死不死的說了句:“乖,别鬨哈。欺負你的人我來解決。”
當時當地,我隻感覺一佛出世二佛昇天,我覺得我離死已經不遠了……
人人都知道“眾口鑠金”這個詞,卻鮮少有人切身感受過這個詞的含義。流言風一般的傳播發酵,等到柳依依聽說我的英勇事蹟找過來的時候,蘇暮羽那句曖昧不清的話已經被腦補出了最起碼十個以上的版本。
饒是以口無遮攔著稱的柳依依都不知如何企口,望著我欲言又止,隻是一個勁的扯著我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其實不用她說我也知道流言已經發展成了什麼樣子。那些本身隻是想小小報複我的腦殘粉現在幾乎想將我生吞了,自然不會捨得讓我置身事外,那些惡言惡語是絕佳的報複手段。
所以對於同學們的意淫,我當真是爛熟於心。
有說我早在初中的時候便和蘇暮羽勾搭成奸的,也有說我其實一直死纏爛打但就是不得蘇暮羽青眼,所以不要臉的自編自導一出大戲。當眾撲到蘇暮羽懷裡,為的就是在眾人面前坐實我們的姦情。
當然最不堪入耳的還是對蘇暮羽那句話延伸出的遐想,在這紛紛擾擾的流言蜚語中,我和蘇暮羽的姦情已經上升到了床笫之間。這樣的誅心之言,放在彼時剛剛十六歲的我身上,當真是要我去死的節奏了。
因此,那些原本還憐香惜玉的青年俊傑們也對我徹底死了心。在他們眼裡,此時的我是個什麼形象,漢語文化那般博大精深,對於不檢點的女性形象的特殊描述,我就不在此贅述了。
好在事情也不是全向一邊倒,居然也有向著我的流言。這些英明的同誌們不愧是頂尖學府的高材生,他們所傳出的流言內容竟與事實頗為相符。
有英明人士認為,真正死纏爛打壞人名聲的其實是蘇暮羽,得不到人家芳心就使出這種下三濫招數,實是無恥至極。
蘇暮羽那廝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如今謠言滿天飛,怎麼不見他替我收拾誰。即使我是個神經粗壯,性子綿軟的人,可這樣的蜚短流長豈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女孩所能承受的了的?
那些日子我吃不下睡不著,生生在嘴上憋出了兩個大燎泡。
很快流言便傳進了老師的耳朵裡,市中這樣的地方,即使是懵懂的早戀那也是大逆不道的,更何況如今我倆已經不知道滾了多少次床單的這種。
恨隻恨老師這種事也發揚女士優先精神,我一邊往辦公室蹭,一邊琢磨著老師這是先撿軟柿子捏。我是個誠實的好孩子,有啥說啥,但是鑒於我這微末的成績,在老師眼裡,我是沒有什麼誠信度可言的。
在飽受了各種威逼利誘之後,老師沒得到滿意的答案,隻好換了蘇暮羽那塊難啃的骨頭。
我在半路上截住蘇暮羽,拿出憋了半天的力氣,努力擺出星星眼,自認我見猶憐道:“蘇暮羽,你要是喜歡我,那我求你别毀我,隻跟老師說這都是鬨著玩的。你要是不喜歡我,我做錯了什麼你就明說,我道歉!”
蘇暮羽眯著眼看我,意味深長,半天不說話。我瞅著他等了半天,忽然領悟到,莫不是這貨其實是個傻子吧?!還是個有高度近視的傻子?!
等了半天這貨笑了笑,低聲說了句“好玩”,然後轉身走了。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瀟灑的背影,心裡不斷唸叨著完了完了。
可是神奇的是,那之後居然就再也沒有之後了。雖然同學們依舊堅定的誤解我和他的關係,但是老師們居然再也沒有關心過這件事。
我忐忑的過了好些日子,直到確定老師是真的不再管我,我才暗暗讚歎了一把:名校就是名校,連老師都那麼拿得起放得下。
自打我倆同桌,我從來沒有主動和他說過一句話,一是為了避嫌,而是因為沒空。我忙著做題,他忙著睡覺。他就像個睡美人似的,所有的上學時間全是在睡覺。
這是我敬佩這所學校老師的第二個原因,他們居然對學生在課堂上睡覺這件事視若無物。真心好修養,好定力啊,名校的老師就是不一樣。
危機解除,好奇心便開始作祟,我突然很想知道蘇暮羽那天到底都跟老師說了什麼。從後果來看,這傻子應該是沒有害我,我歪頭看著這個奇葩,心裡像被貓爪撓似的癢癢。
最終我還是忍不住輕輕推了推那個熟睡中的妖孽,妖孽絲毫沒反應,我不死心的輕輕叫了他一聲,胳膊肘鍥而不捨的搗他。過了好久他才悠悠然醒過來,眯著眼看了我半天,那眼神莫名竟有些寒氣。
我縮了縮脖子,沒想到這廝的起床氣竟這麼有氣勢。我訕訕開口問他,他聽了似乎更加不悅,隻是那怒氣一閃即逝,半晌才開口道:“你隻需要知道,你的事,隻要是我想管的,必然管得了,所以你要乖乖的,記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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