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昨天自進門後一直在看我。”沐青婈思索著，明豔的小臉冷了冷，“雖然看得很小心，但我還是感受到她一直在打量。”

“難道是因為三奶奶你長得好？”如水道，“哪個第一次見你不是一陣驚豔的，多打量幾眼。”

沐青婈嗔了她一眼：“總覺得不簡單，去拿筆墨來。”

冬連忙出去，不一會兒，她就端著文房四寶。

沐青婈拿起細細的小毫，沾了沾墨，便在紙上開始畫。

動了幾筆，如水二人就知道沐青婈是在畫人像，不用說，一定是畫那個孫嬤嬤了。因為剛剛沐青婈才說孫嬤嬤奇怪來著。

沐青婈的畫功還算不錯，畫起人來是像模像樣的。

冬兒道：“說起來，我都記不住那個孫嬤嬤長什麼模樣。”

“嗯。”如水回憶一下，的確印象模糊，不太想得起來。

兩刻鐘左右，沐青婈筆下之人終於顯了八九分出來，如水和冬兒點頭：“對對，就是這樣的。”

隻見畫紙上是一名長相粗糙的嬤嬤。

頭上梳著極普通的髮髻，簪著銀簪和白玉扁方，很普通的仆婦打扮。一張國字臉，有些耷拉的三角眼，鼻子扁平，嘴唇偏薄，下巴一顆黑痣，還長根毛。

“三奶奶現在一畫，我總是想起來了，就是長這一個模樣！”冬兒驚呼一聲。

如水也不住地點頭，“剛剛一點印象都沒有，現在畫出來才想起來，否則真的記不住，長得也太沒存在感了。”

沐青婈把筆擱下，“不是她長得太平凡，沒有存在感，而是你們的注意力全都不在她的臉上，而是在她的痣上。”

如水和冬兒一驚：“對……我第一眼看到她，就被她下巴的痣吸引，不由自主的就看她的痣了。”

“人就是這樣，當一個人長得有點特點，注意力就會集中在他的特點上，模糊化他别的五官。”沐青婈明豔的眸子微閃，“這個孫嬤嬤，我第一眼也不由自主地落在她下巴的痣上。”

“若不是她總用探究的眼光悄悄打量我，我也不會特意留意她。所以今天我不看她的痣，而是去記她的五官。”

沐青婈拿起筆，又畫了一張，這次隻畫了孫嬤嬤的臉，下巴的痣沒有畫上去，連頭髮都沒有畫。

如水和冬兒看著便驚呼一聲：“像個男人！”

沐青婈雙眼微眯：“瞧著像三教九流之輩，快拿去給興兒，讓他帶著人悄悄盯著晉王府，若孫嬤嬤出門，就跟著她。”

冬兒急急地下了樓。

……

晉王府，芳茂院。

晉王妃正坐在榻上，孫嬤嬤立在她跟前，晉王妃道：“可記清楚了？”

孫嬤嬤笑：“自然，以我的記性，如何能記差。”這一開口的，卻是個男人的聲音。

晉王妃滿意地點頭：“那你快去吧！一定要做出本妃滿意的作品！”

“務必令娘娘滿意。”孫嬤嬤冷笑，“那小的就先行告退了。”

“秋葉，你送送他。”

羅嬤嬤看著他們的背影越來越遠，回頭對笑：“娘娘真是好計策。”

“嗬嗬。”晉王妃眼裡閃過厲光，“本妃從不喜歡揚湯止沸，本妃喜歡釜底抽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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