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光之夜。

當真是美得晃眼。

鳳卿卿起身。

伸出十指，從指縫之中，可以窺到不一樣的極光。

“卿卿，你為什麼不回答我？”

“我先前已經回答過陛下了，隻是陛下一直不肯罷休，所以再三追問，不肯接受罷了。”

饒是到了這個時候了，她還是不願意像往日一般喚他一聲“拾郎”。

遠處，想起了幾聲狗吠聲。

鳳卿卿回首。

看向大黃的方向，而後對著拾衿淺淺一笑，略表抱歉的道：“皇帝陛下，我還有事，便不與你多說了，今夜星空極美，百年難得一遇，你好生欣賞，我先告辭了。”

鳳卿卿要走。

尋了那麼多年的拾衿怎肯罷休。

他上前，右手緊緊的拽住鳳卿卿的臂膀。

鳳卿卿眼神一斂。

回身。

腳在地上滑出半圓，身子跟著旋轉了一半，手腕快速反扣。

她反應迅速，很快就卸下了拾衿的禁錮。

如此好的身手，拾衿也是第一次遇到。

鳳卿卿再次往前走，拾衿另外一隻手也隨之跟上，搭在了鳳卿卿的肩膀之上。

而後。

鳳卿卿出手，拾衿也用儘了全力攔住她。

兩人交手。

那等出招速度，快得有了虛影。

拾衿有如此好的身手，鳳卿卿雖然也沒料到，可也覺得釋然，要是沒點實力，怎麼能做出那般轟動天下的事來。

相鬥百餘招。

不分勝負。

最後，兩人雙掌在身前一對，巨大的衝擊力使得兩人同時後退數米，他們同時用腳穩住身形，這才停了下來。

“陛下！您究竟要做什麼！”

“給我一次機會，卿卿，你讓我證明一下，我的心中，一直都隻有你。”

鳳卿卿失笑。

如今拾衿還在糾結這個問題，讓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卿卿，良人當歸極好。”

“一别兩寬，各生歡喜，皇帝陛下，你我不是一條路上的人，我已經放下了，便不可能再拿起來。”

拾衿慌張。

她這般決絕的模樣，讓他覺得自己沒有半分勝算。

可事實，也卻是如此。

“我究竟做錯了什麼？卿卿，你告訴我？就是因為言柔對嗎？因為當初她陷害了你，我還當著你的面抱了她，你怪我冷落了你，是不是？”

“可當初的我能怎麼做？言柔是我兒時伴讀，她在我重回京城的時候，說動言太師，在最後夜審皇帝的時候反水，她對我有恩，卿卿，我能怎麼辦？”

鳳卿卿放下手。

看著拾衿那齜目欲裂且猩紅的雙眼。

她雖覺得心疼，心中卻也再也沒有掀起别的波瀾。

以往看他這般難過，她都會忍不住上前抱抱他的。

“卿卿，你告訴我，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辦？”

“陛下，我不是你，所以我不知道當時我會怎麼辦，你也不是我，所以你也不瞭解當初我心裡有多難受。”

“卿卿——”拾衿的聲音軟了下來。

鳳卿卿莞爾，接著道：“我們都不是彼此，可我們都要為我們當初所做的選擇承擔相應的後果。”

拾衿站定。

那一刻。

他覺得自己這麼多年來尋找與堅持，都變得可笑起來。

她從五年前就放下了。

可他，卻一直深陷在過去走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