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是這樣說。

拾衿卻沒來由的覺得慌張。

他讓人將太子府收拾好之後，便等不及的進宮去接鳳卿卿了。

還未進皇宮。

便遇到了剛從宮中出來的蕭景慎。

“六哥。”

“十弟。”

拾衿對蕭景慎點了點頭，便要往皇宮內趕去。

可他才走出了沒幾步，後面就傳來了蕭景慎的聲音。

“十弟這是要去看言柔？你大可不必如此擔心，本王出宮的時候，母後不放心，曾經讓宮中的禦醫再去給本王看了一下病，本王那時候多問了幾句，言柔她雖然受傷嚴重，可已經沒了大礙，如今已經能夠下床行走了。”

拾衿隻是匆匆回道：“六哥誤會了，我不是為了她進宮。”

說罷。

拾衿便要繼續往前走。

蕭景慎神情落寞，看著拾衿的方向，淡淡的道：“是為了鳳姑娘吧？”

拾衿頓住。

他回過頭。

蕭景慎的表情有些孤寂。

“六哥？”

看到拾衿終於停下來，表情凝重的看向他，蕭景慎便知道自己猜得不錯。

十弟的確是在乎鳳姑孃的。

隻是這份在乎，來得稍微晚了些。

像鳳姑娘那樣烈性獨特的性子，讓他們兄弟兩都捉摸不透。

“如果你進宮是為了去接鳳姑孃的話，那就不用去了。”

因為蕭景慎這句話，拾衿的心上更為疑惑。

“六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六哥這是要與我爭卿卿嗎？”

蕭景慎往拾衿方向走了幾步，兩人隻有一米左右的時候，蕭景慎從身後拿出了一個白瓷瓶，遞向拾衿。

拾衿往後移了一步，謹慎的看向蕭景慎。

“十弟，這是鳳姑娘托我給你帶的東西。”

拾衿接過瓶子。

“六哥，你對卿卿……”

蕭景慎眉眼微抬，眼眸之中夾雜著無限落寞。

“你也看出來了？本王也不與你藏著掖著了，十弟，本王也喜歡鳳姑娘，情不知所起，等本王意識到的時候，她已經在我心裡，走不出來了。”

“六哥，卿卿是我夫人。”

拾衿的語氣頗重。

他好似極為生氣。

接著道：“如果六哥想要皇位的話，我可以拱手相讓，一如兒時我們所做承諾那般，你為皇帝，我為輔相，可若是六哥想要卿卿，請恕弟弟絕不會讓步半分。”

拾衿臉色凝重，聲音低沉，夾雜了怒氣。

顯然，他將之前蕭景慎所說的話當成了兄長想要強行霸占鳳卿卿，所以不希望自己進宮去接她回府。

蕭景慎歎了一口氣。

他一直都知道鳳姑娘對十弟來說極為重要，倒是沒有想到，為了她，十弟竟然連唾手可得的皇位皆可放棄。

不過。

就算如此，一切也都晚了。

“十弟，鳳姑娘不是成功者的附屬品，她想選誰，是她的自由。”

“其實，一直以來，我們對女子固有的刻板印象讓我們故步自封，看不清目前的形勢。”

“十弟，這麼多日的相處，本王看明白了，鳳姑娘與我朝其她女子不一樣，她不是依附強者而生的菟絲花，她是翱翔於天際的雄鷹，不畏天災，無論何種艱難困苦的環境，她也能展翅高飛，搏擊長空。”

蕭景慎所說的話。

一字一字的落在拾衿心頭。

“六哥與我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我與卿卿拜過堂成過親，她早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選擇了我，此事，我們也早有相通，她是理解本殿的，本殿實在不懂，六哥所說的卿卿想選誰是什麼意思？”

拾衿眉頭緊皺。

心下已極為沉重。

蕭景慎唇邊出現一抹苦澀笑容。

“是啊，我們都以為這一切既然都發生得明明白白，撥開雲霧，見到青天，一切都該塵埃落定了，可十弟，我們兩個都錯了，她不會一直都在那裡等著我們去選擇，她也有選擇的權力啊。”

“兄長！您究竟想說些什麼？”

拾衿對於蕭景慎還算是十分尊重的。

從小到大，這個兄長都會站在他身前護住他。

就算時隔多年。

他從南郡重新返回京城，見到六哥的第一面，他什麼都沒說，六哥也隻是緩緩一笑的道：“不用多說，我幫你。”

所以此時，儘管拾衿心中已經極為不耐，不知道兄長為何說出這麼多莫名其妙的話來，他還是忍了。

“十弟，她走了。”

拾衿抬眸。

眼神有些呆滯。

“走了？走了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