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的前一日。
鳳卿卿回了太子府。
於禮,她是太子府的人,理應從太子府出嫁。
翌日。
良辰吉日。
兩頂花轎分别從太子府和端王府出發,去迎了新娘。
兩位皇子成親,身份又極為珍貴。
到時候又得一起拜高堂,所以成親之禮安排在了皇宮內。
嘉慶殿外。
大紅的布將整個大殿裝飾得極為喜慶。
這日。
十裡紅妝,百裡花嫁,漫天的花瓣絮絮飛飛,灑遍了京城的長長街道。
鳳卿卿身穿喜服,頭上蓋著厚重的喜布。
她手執團扇,端正的坐上花轎,而後轉上六乘的馬車,往皇宮內緩緩行去。
花轎中。
鳳卿卿深呼吸的幾口。
勉強壓住心中的那一縷慌張。
此次入宮,一切都當塵埃落定。
成親當日,百官皆是到了現場,鼓瑟吹笙,笙弦管樂,觥籌交錯之間,瓊漿玉液,美酒無數。
百官推杯換盞,一副祥和安樂之態。
席面,快到尾聲,便是成親拜堂之時。
嘉慶殿外,皆是放置了多盆海棠花。
不過這些海棠花都用黑布遮蓋著,隻能看到枝葉。
說來皇帝也是癡情,海棠花是當初拾妃殿中最常養的花,她去世之後,皇帝怕觸景傷情,便將多株海棠花都移到宮外銷燬了。
如今嘉慶殿外出現如此多的海棠,那是因為太子妃言柔與太子之間的定情之物便算是海棠。
因此。
皇帝格外開恩,也就允許了這些海棠搬入嘉慶殿內一日。
一切按部就班,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直到新人上場,行拜堂之禮,皇帝與皇後要起身接蕭景慎與拾衿的敬酒時候,他們腳一軟,隨即坐回了座位之上。
頭暈。
盜汗。
身子無力。
皇帝心細,立馬發現了不對勁,這是中毒的前兆!
“來人啊!護駕!”
隨著這一聲令下,整個宴席也隨之騷動起來,那些大臣們此時想要站起來,卻都跌回了原地。
從殿外嘩嘩嘩的出現了數千人。
隻不過,來的男子皆是一襲紫衣,女子皆是一襲青裳,細看之下,便能發現,他們都不是皇宮的侍衛。
“祈月宮的人!”
“端王的暗衛殺手!”
此時,鳳卿卿掀開了頭上喜布,拾衿與蕭景慎對視一眼,站在一起,下一瞬,他們的袖中不約而同的冒出一柄長劍,那柄長劍,直指皇帝。
弑君!
這是要弑君!
皇帝臉色蒼白,卻強行按下心中慌亂,怒斥道:“你們這是要逼宮?”
“對不住了父皇。”
皇帝怒吼道:“郝月國以‘孝’治國,你們此番強行以下犯上,弑君,弑父,可讓你們擔萬世罵名,就算你們坐上了皇位,也坐不安穩。”
拾衿與蕭景慎對視一眼。
這一刻。
兄弟兩那十多年前的默契又重新回到了他們身上。
“湛兒,你本就是太子,朕向來寵你,對你母妃也是極好,以後這皇位也是你的,你此番犯上,實在不是明智之舉,是在斷了自己的退路啊!”
拾衿冷笑。
說出來的話冰冷無比。
“父皇若當真如此疼我與我母妃的話,當年便不會對我們下毒了。”
皇帝大驚,連忙看向言太師。
情急之下,雖然隻是一眼,可也立馬暴露了言太師也是當年的幫凶。
“你莫要胡言!朕對你母妃之情,宮中上下皆知,為了她,朕還植了滿滿一殿的海棠送她。”
“父皇,你說我母妃喜歡海棠?不然吧?是你喜歡海棠,你說海棠是花中貴妃,你說總有一日會讓我母妃成為貴妃,僅在皇後之下,你說是皇後容不得我母妃,所以暫時不能升她為貴妃,父皇,喜歡海棠花的不是我母妃,是您。”
拾衿的心口處有些疼痛。
蕭景慎示意鳳卿卿上前安撫拾衿。
“你送我母親許多海棠花的種子,讓她日日種在殿中,說是代表您對她的情意,她也真是傻,將您的話當了真,將你送她的海棠花,植滿了她的寢宮後花園。”
“朕送拾妃海棠,有何錯?”
“您送我母親的,是鐵海棠。”
鐵海棠一旦枝乾上出現傷口,便會流出奶白色的汁液,而這汁液之中就含有毒素,人在日積月累的吸收此味道之下,便會頭暈噁心,想吐,可以誘發其它多種疾病。
聽到鐵海棠三字的時候。
皇帝的臉色微變。
“你胡說!”
“當年母妃宮中的海棠花種子並未完全清除,言柔從中獲取了幾顆,一直養在太師府,最後送給了我。”
拾衿拍了拍手。
便有人將那蓋著海棠花的黑布一扯。
一株株鐵海棠,被刀割開,流淌出了乳白色的汁液。
鳳卿卿走到海棠樹邊,捂住口鼻,從中取了一些汁液到杯中,遞到了拾衿手中。
“父皇既然說無毒,那便將此海棠汁飲下。”
“你想謀殺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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