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卿卿還未說話。

榮澤上前，他看著鳳卿卿的雙目，說道：“我可以，抱抱你嗎？”

“誒……”

“你放心，隻是抱抱你。”

鳳卿卿點頭，下一瞬，她便被榮澤擁入懷中。

不過這一次的擁抱極淺，好似隻是點到為止。

還不到三秒，榮澤便鬆開了雙手，他再次背過身，鳳卿卿連基本的反應時間都沒有。

“你還是自由的。”

“鳳卿卿，我之前說的話還是算數的。”

“我所擁有的的，已經足夠了。”哪怕餘生隻剩孤苦，他也不會忘切今天，她就在眼前，那個讓自己這十多年來，唯一心動過，唯一想要照顧一生的女子，他短暫的擁抱了她，就當做他已經擁有過她了吧。

前半生他所造的孽太多了，他滿身灰塵，怎能將良善光明的她也拉下神壇，拖入黑暗？

夠了。

這些就夠了。

他不能禁錮住她。

明明上一秒，鳳卿卿還能感受到容澤的愛意。

可下一瞬。

他好像突然就釋然了。

這不是鳳卿卿想要的結果，容澤若是放棄了她，那麼她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

“榮澤，你為什麼，不誠實的面對你的心？你明明喜歡我，為何要將我推遠？”

“鳳卿卿，我不喜歡你。”這是他第二次說他不喜歡她。

鳳卿卿愣住，表情不知是錯愕還是受傷，反正有一瞬間，她心裡的悲慼是真的。

說完這話。

榮澤抬腿便走。

“榮澤。”

男子頓住腳步，那般強健的背影，卻顯得那樣孤寂。

他好似擁有了一切，那一切又好似都是手心處的流沙一般，一捏緊，就都不複存在了。

“榮澤，你讓我留在你身邊，可好？”

男子未回頭。

他苦笑一聲，輕嘲道：“鳳卿卿，你不必可憐我。”

“我不是可憐你。”

“我戎馬半生，閱人無數，你或許真的不是可憐我，也或許是真的想陪我，可是鳳卿卿，你絕對沒有愛上我，我不知道，為什麼你不愛我，還要陪在我身邊，除了同情和可憐，我找不到其它理由。”

“像我這樣的人，就不會有人願意真心陪在我身邊，連幾個孩子都如此，遑論你呢？”

鳳卿卿語塞。

她不懂愛人。

甚至不知道愛上一個人究竟是什麼感覺。

“你怎麼知道我不愛你？”她還想嘴硬。

榮澤隻是搖搖頭，不願多說。

愛一個人，她的眼神不該是這樣的，榮澤明白，他曾無數次審視過自己看向鳳卿卿的眼神。

溫柔繾綣，似有萬般柔情化不開。

再堅韌的人，也會沉溺在那般眼神中難以自拔。

隻是那種眼神，從未出現在鳳卿卿看他的眼神之中。

“榮澤……”

“鳳卿卿，你走吧。”再不走，他便真的捨不得放他走了。

他不信她願意陪在他身邊的決心，鳳卿卿捫心自問，她的確不愛榮澤，可是方才他那樣受傷的眼神，卻也是真的刺痛了她的內心，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

“榮澤，你等我。”

鳳卿卿抬腿，從榮澤身邊走過。

她未曾停留。

掠出房門之後，她隻是道：“榮澤，我會讓你知道，你一直不是一個人，隻要你願意，會有很多人，願意真心陪著你。”

鳳卿卿走了。

她身影消失在榮澤眼前的時候，他捂住了胸口，那裡，發狠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