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芒中劃過無儘詫異。

鳳卿卿手中的香，瞬然落地。

香灰打翻，在裙襬上蕩起一層薄煙。

她愣住，目光緩緩移向一邊站著的“雲驍”。

不是吧不是吧？雲驍不是這樣記仇的人吧？自己前腳剛用頭七回魂這種瞎話騙了他，他一回頭，就送給了自己同等的‘大禮包’？

她有些欲哭無淚。

倒是當事主人公顯得平淡多了，他從一旁拿出香，重新點燃，鞠躬，行禮，三拜，而後將香插到香爐之中。

“雲驍？”

“嗯？”

“你有必要……玩得這麼大嗎？”

拜托，他一臉正經，不似作假的模樣，比自己裝神弄鬼的模樣更嚇唬人好不好？

“鳳卿卿，你不是想要真相嗎？這就是真相。”男子眸中泛寒，墨色如黑夜般的剪瞳中滿是陰戾。

他好似又出現了容靈音告訴鳳卿卿的那種情況——情緒失控。

“雲驍……”

“鳳卿卿，我不是雲驍，我是榮澤。”說這話時，男子指間發顫，喉嚨發緊，他氣場冷冽，眼眸緊縮。

鳳卿卿驟然一愣。

“你别和我開玩笑了，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雲驍，哦不，是榮澤，榮澤的雙手猛然扣住鳳卿卿的雙肩，與她四目相對的刹那，鳳卿卿看到，榮澤的雙眼深處，有血腥暴怒瘋狂掠動。

“鳳卿卿，我與你說了，我是榮澤，不是雲驍，你所為之人，所附之情，早就消散於人間了，雲驍死了，他因我而死了，他死了很多年了，隻要是與我沾上邊的人，都不得好死，嫣然如此，母親如此，父親如此，就連我的那幾個孩子，也沒有好下場，鳳卿卿，你為什麼還要眼巴巴的貼上來，為什麼你明明有機會逃脫，卻還要回來？”

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再回來，再靠近我，那我有可能，再也捨不得放你離開了！

鳳卿卿的身體被雲驍搖晃得厲害。

她思緒本來就混亂，被他這麼一搖，更是煩躁。

煩躁之際，也就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動作。

比如現在。

鳳卿卿伸手就將榮澤的雙手打落，而後使勁推開榮澤。

“雲……榮澤，你發什麼瘋！”

榮澤的暴虐情緒未平息，就要再次衝上來。

鳳卿卿一個甩手，就聽到極其響亮的一個耳光之聲傳來。

“啪——”

一下子，時間彷彿停止流動。

整個空間，變得極其安靜。

鳳卿卿看著自己揚在半空之中的巴掌，腦海飛速轉動，不停的思索著之前看過無數的話本子，思量著接下來該怎麼辦。

榮澤圓睜的雙目，在這一刻慢慢的平靜下來。

他眸中浮現失落，無儘失落。

隨即背過身子，不看鳳卿卿。

“是我冒犯了，對不住。”

“可事實就是這樣，鳳卿卿，你本來就不屬於我，就連我現在所擁有的這些，都是托了雲驍的福，身為兄長，我未能庇護好他，是我無能，身為父親，我利用下三濫的手段挑撥他們，讓他們幾人為了曾經的我，為了雲弟去反當今聖上，我亦不是一個好父親。”

他雙肩微微顫抖。

想必是極其痛苦。

亦或者？

是他在哭？

若他真是榮澤，便是當年赫赫有名，驍勇善戰的榮威將軍，那樣的鐵血漢子，輕易怎會彈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