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老周你兒子在芝加哥讀書,那孩子喜歡飆車是吧,以後他會收到很多賽車的;還有老宋,你老婆孩子最近在港島旅遊,是住在金宵酒店,我已經通知她們了,讓她們不要回來,等等他們會收到一筆信托資金的。還有,你們倆也不要太擔心,主動承認,死刑是不會的,頂多是死緩,等過幾年,你們發明點專利,換點減刑,再不行,還可以得個病,辦理個保外就醫嘛。”
關建樹慈眉善目,語調和煦輕緩,彷彿,真的是發自肺腑的在為周康健和宋誌龍做規劃。
周康健和宋誌龍身體顫抖,額頭冷汗如雨,面頰已經完全失去了血色,連嘴唇都變成了蒼白的紫色。
他們知道,關建樹這不止是在寬他們的心,更是在告訴他們,别想著耍什麼小花樣,因為他們的家人孩子,都已經在關家的視線之內。
隻怕,如果他們倆此刻膽敢說半個不字的話,他們在海外留洋的兒子,就會在飆車中,忽然遭遇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說不定就要被撞成一灘肉泥;至於他們的老婆孩子,也會突然想不開,從高樓上一躍而下。
“領導,如果就算這麼做了,安江還是不肯死心呢?”
周康健嘴唇翕動良久後,仰起頭看著關東陽,顫聲詢問道,臉上強擠出笑容,但那笑,比哭還難看。
“不會的,他一定會滿意的。”關東陽笑著搖搖頭,平和道:“這件事情,你們不必擔心,我和建樹自然有安排。這一次,不管他滿意,還是不滿意,都必須滿意。”
周康健和宋誌龍眼眸中滿是迷惘,他們不知道,關東陽到底是從何而來的這種底氣。
可是,很明顯,這對父子,也許,是這祖孫三代人已經商量好了決定。
“康健,誌龍,其實我也不想走到這一步的,你們知道的,一直以來,我都是把你們當做親兄弟來看待的。可是,實在是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我不能倒,老頭子也不能倒,如果我們倒下了,那麼,咱們這些同誌費心費力打下的這偌大基業,就都要毀於一旦,待到那時候,你們也要吃瓜落,你們的老婆孩子也要過上苦日子,如果不是被逼到十分十的地步,我們也不會這麼做,要怨的話,别怨我,就怨安江吧。”
而在這時,關建樹忽然動情的看著周康健和宋誌龍,滴下來幾滴眼淚,然後從旁邊的公文包裡取出來一份檔案夾,放在了桌子上,緩緩道:“康健,誌龍,今天晚上還很漫長,你們倆再好好商量商量,不著急做決定的。這份檔案,你們倆也再仔細看看,好好研究研究,看看有沒有什麼缺漏的地方。”
一語落下,關建樹便和關東陽起身走了出去,然後大門緊閉。m.
周康健和宋誌龍呆滯坐在原位,愣怔良久後,兩人相視一眼,然後踉蹌起身,走到了關建樹的位置,顫抖的手翻開了檔案夾。
隻看到一眼,他們便兩腿一軟,跌坐在了椅子上,臉上滿是苦澀絕望。
礦難的所有罪責,田小明曾經向他們轉賬的記錄,全都在上面。
一件件,一樁樁,目標明確無比,將所有的罪責全都推到了他們的身上。
關家壓根沒想過跟他們商量什麼,今晚的一切,也壓根不是商量,而是不容拒絕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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