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婉不說話，直勾勾地看著他。

夜尋在她的眼神下，敗下陣來，“我很抱歉。”

“夜尋，别這樣，你已經失去冷靜了。”

夜尋笑了，笑得淒涼又惹人心疼。

“我的冷靜？婉婉，愛怎麼可能冷靜？”

“你知道我眼睜睜地看著你在趙麟家裡，不知道被他怎麼欺負，看著你被勒住脖子，我是怎樣的生不如死嗎？”

“在你受苦的那些日子，我整夜整夜的瘋狂，我想要不顧一切往趙麟家裡丟炸彈，咱們一起死，我想要讓傷害你的所有人都死，我想要把我們分開的人都殺死。”

“可是我不可以那樣做……我什麼都做不了……”

“你懂嗎？你是懂我的對嗎？”

“我不懂……”蘇清婉情緒突然就失控了，“我後悔愛你了，夜尋，我後悔了。”

“你滾，你别來招惹我，我也不會去招惹你，你怎麼來的怎麼滾。”

夜尋怕她跑了，用力壓著她，“不準後悔。”

他抱住她，死死地抱著，“你愛我就要愛一輩子，不準後悔。”

蘇清婉被他勒得喘不過氣，開始掙紮，“你管不著。”

她掙紮地力氣不大，夜尋卻覺得自己抱不住她。

覺得她要從他懷裡飛了。

“婉婉，我的愛，不要拒絕我，我愛你呀。”

他試著哄她。

蘇清婉不掙紮了，也不說話了，隻是咬著唇和他對視。

夜尋最怕她這樣，怕她什麼都不和他說，怕她把他關在心門外。

他捧著她的臉，吻她的額頭，眉毛……

“婉婉，給我一點迴應好嗎？”

蘇清婉深吸一口氣道：“夜尋，對不起。”

對不起三個字，像是利刃一樣插在夜尋心上，痛得他呼吸困難。

“不要說這三個字，你知道，我受不了的，别說。”

他怕蘇清婉後面一句話就是，對不起，我愛上别人了。

蘇清婉道：“對不起，我沒以前那麼愛你了。”

當一個人死過一次後，對任何感情都淡漠了。

蘇清婉是一個死了很多次的人。

“夜尋，你知道絕望嗎？”

夜尋知道，他現在就在絕望中。

“我以前以為我愛你，我可以包容接納你的一切，可是後來我發現不是這麼回事。”

“當我絕望的時候，我想要有依靠的，可是我誰也依靠不上，我就學會了，不談感情，愛自己。”

“我在被趙麟折磨的那些日子，我很少想起你，也很少回憶過去，我想得最多的就是我要依靠自己活下去。”

這些話，這些字，把夜尋心都搗碎了。

“對不起。”

夜尋是一個失敗者，是一個自己妻子都保護不了的廢人，有什麼資格說愛她。

有什麼資格爬她的窗戶，睡她的床。

夜尋在她需要他的時候，他隻能一次又一次地把她送到惡魔手上。

他要還不理解她，他比惡魔還要可怕。

夜尋從蘇清婉身上下去了，下床的時候沒站穩，身體晃動了一下。

他甚至不敢看蘇清婉一眼，第一次做了逃兵。

他跑了……

夜尋回到酒店已經早上七點，推門進去看見晏契雲坐在客廳喝茶。

晏契雲一夜沒睡，等著堂弟回來。

卻看見一個雙面通紅，絕望地像是地球毀滅的男人。

晏契雲放下茶杯，走到夜尋面前，擔憂道：“怎麼了？”

“我沒臉見她了。”夜尋說完，越過晏契雲要回房。

才踏出一步，身體就往下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