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一股油煙味。
不過好處就是,這裡朝陽,房間很乾燥。
夜尋倒在了床上,再也叫不醒。
男人對蘇清婉道:“小姐,我叫阿葵,是夜先生的朋友,你完全可以信任我。夜先生說他來找我的時候,就是需要我幫忙離開的時候,我這就去給你們找船,送你們過河去泰國。”
“多謝。”
蘇清婉從口袋裡拿出一遝錢,全給了阿葵,“你拿著辦事方便。”
阿葵沒有拒絕,揣兜裡走了。
蘇清婉給夜尋蓋上被子,伸手摸他的額頭,很燙。
她拿出藥喂夜尋吃,他已經吃不下去了。
水都喝不下去。
她怕他腦子燒壞了,隻能出門去找醫生。
沒走多遠,看見一個小診所,進去有一個老醫生在。
蘇清婉把剩下的所有錢,全部交給老醫生,才把人給請來。
給夜尋輸液,打退燒針。
老醫生很有醫德,收了錢,事情也做地好,等掛完水,還留下藥。
“按時吃。”
“好。”蘇清婉沒敢讓醫生知道夜尋身上的傷。
怕引來麻煩。
夜尋昏昏沉沉的,醒了睡,睡了醒。
晚上,阿葵回來了。
“我弄到船了,我現在送你們走。”
他還帶了一點吃的東西來。
蘇清婉和夜尋簡單的吃了一點,兩人連夜出門了。
晚上,下起了中雨。
一路上,周圍靜悄悄的,唯有雨聲不絕於耳。
到了河邊,阿葵對蘇清婉道:“你們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看看我朋友,把船劃過來。”
蘇清婉點頭,看著他離開。
“夜尋,你在這裡等我,我跟去看看。”
蘇清婉把雨衣蓋在夜尋身上,扶著他,藏在一個安全的角落。
“如果有船,有機會,你就走,不用管我。”蘇清婉低頭,親著他的唇。
夜尋隻是看著她不說話,不知道是不是病糊塗了。
那雙眼睛,前所未有的憂鬱,像是即將破碎的瓷器,脆弱得不堪一擊。
蘇清婉看得心酸,他明明可以在國內,父母疼愛,兄友弟恭的日子。
但是為了軍人的使命和信念,他離開了親人和朋友。
在異國他鄉,遭受非人的折磨。
他們是軍人,他們也是英雄。
他們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普通人類。
他們也會受傷,也會疼,還會死!
若不是遇見夜尋,蘇清婉這一輩子都無法切身體會到,她所在的太平盛世,是無數無名英雄,用生命守護而來的。
所謂的太平盛世,不過是有人在黑暗中負重前行,替所有人扛下了苦難。
蘇清婉捧著夜尋的臉,嚴肅地看著他。
“如果你死在我看不見的地方,那就是不愛我了,别忘了你的誓言。”
她轉身走了,順著剛剛阿葵的方向。
那是碼頭的方向,如果是偷渡離開的話,他去碼頭借船,是不是有點危險?
蘇清婉跟上去,進了碼頭,裡面全是密密麻麻的集裝箱。
雨越來越大,落在集裝箱上,發出劈劈啪啪的響聲。
突然,風雨中夾著阿葵的聲音。
“趙老闆,人我已經帶來了,就在碼頭外面。”
“嗯。”趙麟的聲音在雨中,和暴雨天一樣沉悶。
宛若從來自地獄的撒旦,聽得人毛孔都豎立起來。
蘇清婉偷偷的露出一隻眼睛,看見十幾輛豪車停在雨中。
阿葵站在一輛車邊,淋著雨,低著頭報告。
趙麟坐在車裡,車窗隻打開一絲縫隙,蘇清婉就嗅到了死亡般的殺氣。
餘波下車,手裡拿著槍,“帶路。”
阿葵急忙帶路,往蘇清婉的方向而來。
蘇清婉急忙掉頭往回跑,不要命地跑。
此刻,哪怕是快一秒,也給他們爭取了多一秒的生機。
下過雨的地面,很滑,她每一步都很穩,一個趔趄都沒打。
蘇清婉一口氣跑回來,彎著腰大口大口喘息。
磅礴大雨順著頭髮往她臉上流,視線早就模糊不清。
“夜尋,快走……”
蘇清婉抹去臉上的雨水,才看清夜尋藏身的地方,已經空了!
夜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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