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錦天倒在地上,捂著胸口,銀髮垂下來,遮住了他的額頭。
虛弱的樣子,宛若有了裂紋的青花瓷,一碰就碎。
把破碎感發揮到淋漓儘致。
高雅,俊美,很有魅力。
他說:“婉婉,愛本身就是痛,心軟的人,把自己給折磨死了,心狠的人,把對方折磨死。我以前,做了那個心狠的人,這一次,我做那個心軟的人。”
他聲音開始變得虛弱。
“你說過,這一刀,我們之間了結了,無論我死不死,你都不可以再動我公司,你點不點頭?”
蘇清婉這個人性格如烈火,她太執拗。
認定了的事情,哪怕是粉身碎骨都要做到。
就像是現在,她哪怕是死,哪怕是同歸於儘,她也要把對方弄死。
不達目的不罷休。
愛厲錦天的時候,她可以把命給他。
想他死,她也可以用命換命。
她的沉默,叫厲錦天更加痛苦。
“婉婉,夜尋他看著你呢!為了他,你點頭吧。”
蘇清婉走到厲錦天跟前,蹲下來,盯著他的胸口。
“怎麼還沒死,是不是沒刺到心臟?還是刺得不夠深?”
蘇清婉伸手去抓刀,決定幫他一下。
尚未碰到,蘇清婉手機響了。
還是之前那個陌生的電話,夜尋的父親打來的。
電話接通,那邊說道:“蘇小姐,夜尋走的時候,把他爺爺那一套房子留給你了,他已經辦好過戶,我明天派人把鑰匙送來,你隨時都可以過去住。”
蘇清婉想起來了,在她住院的時候,夜尋的確讓她簽過什麼東西。
當時她重病,腦子不清醒。
再加上對夜尋百分百信任,以為是什麼治療方案,不假思索的簽了。
原來是過戶房子。
那邊的地段好,房價很高。
也是夜尋唯一的財產,他說都不說一聲,就過戶給她了。
“首長,我要是做了夜尋不認可的事情,他會怪我嗎?”
“他怎麼忍心怪你,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懂你的人,他隻會心疼你。”
晏首長停頓了一下道:“隻是,他回來,你不在了,我想,他應該會傷心的。”
蘇清婉掛了電話,收回自己要碰那把刀的手。
她站起來,後退幾步,“厲錦天,你贏了,我不動你公司。”
此言一出,厲錦天就暈過去了。
别墅大門被打開,警察救護人員一起湧進來。
第一時間把厲錦天送去了醫院。
所有人都走了,蘇清婉在厲錦天剛剛倒下的地方,找到了一個監聽器。
也就是說,他們剛剛的談話,全部落在外面守著的警察耳中。
厲錦天從不打沒把握的仗,他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才來的。
厲錦天先用那個老者來勸她,再用家國大義來綁架她,最後用夜尋來打感情牌。
步步算計,一環扣一環,打得她做不出反應。
他抓住了她的軟肋。
厲錦天說得對,人有了軟肋,就要受製於人。
當然,如果她今天不點頭,門外的警察就會衝進來,以泄露商業機密罪逮捕她。
如果她握了厲錦天胸口的那把刀,哪怕她沒有刺,也留下指紋。
無論厲錦天死不死,她都是殺人未遂。
她的複仇之火,燒死厲錦天的同時,也燒死了她自己。
相反,隻要她退一步,一切將會歸於平靜。
蘇清婉在客廳一直坐到天亮,袁媛風塵仆仆的來了。
身上還帶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分明是從醫院趕來的。
“厲錦天死了沒?”蘇清婉一臉麻木。
一晚上大起大落,把她的情緒抽乾了。
現在哪怕是天塌了,她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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