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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氏陰沉著臉,上前奪過她手裡的經書。
沒等孫氏細看,沐唯就又出聲問:“祖母應該不知道的吧?畢竟這是四妹妹被祖母關在佛堂裡留著眼淚抄寫經書的時候,臨時起意以她自己的風格寫出來的新字跡。”
留著眼淚抄寫……
蕭璽芳因那幾個字而微微皺眉。
雲煙送到白雲寺的那些經書,她雖是沒有全部翻看,然起初送去的那些她卻是都看過了。
其中有好幾本都有被水侵染過的痕跡。
因憶起那些痕跡,蕭璽芳心下頓時就有了眉目,臉色隨之不好了幾分。
孫氏瞧見蕭璽芳面色的轉變,心中霎時警鐘大響,脫口就衝沐唯吼道:“你閉嘴!”
誰想沐唯卻嘴一撇,萬分委屈的問:“祖母凶我作甚?明明不對的是祖母跟雲煙妹妹!”
“我與雲煙哪兒不……”
後面的‘對’字,孫氏因突然意識到她問出口後,沐唯可能會說些什麼而匆匆嚥了回去。
然沐唯還是如她料想的那般說了,“雲煙妹妹想要討好太後孃娘為她的靠山,讓京城裡頭知她不堪遭遇的人不敢再非議她,卻又不想受苦,就讓祖母找了四妹妹替她抄寫經書……”
“夠了,你給我閉嘴!”
孫氏面目猙獰的吼完,揚起手作勢要打沐唯。
上首蕭璽芳的聲音卻製止了她的動作,“讓她說完。”
孫氏霎時面如死灰。
太後禮佛的心有多誠,赤南國上下是無人不知。
隻怕此次不止雲煙,她也要遭難啊!
瞧見孫氏此時的模樣,沐唯嘲諷的勾了勾唇角,在轉身看向上首時,以僅她跟孫氏能夠聽見的聲音問道:“我都讓梁統領把馬車送給祖母了,祖母難道還沒想到我今日要反擊嗎?”
接著,她神情複雜的看向蕭璽芳,恭聲說道:“太後孃娘有所不知,臣女的祖母為了逼迫臣女的四妹妹幫忙抄寫經書,將臣女的四妹妹關入佛堂整整一個月,聽她說,祖母關著她時,每日隻給她吃一餐,還不給她床,就讓她席地而睡,那一個月裡,她日日咳嗽,險些病死在祖母院裡……”
頓了頓,沐唯哽嚥著道:“可憐臣女的四妹妹如花般嬌弱的一個人兒,從祖母院裡出來時,瘦得都沒人形了。”
待她說完,孫氏已經慌慌張張的拉著沐雲煙一同跪了下去,“太後孃娘恕罪!因為先前芷柔宮裡那樁事,雲煙一直在家中尋死覓活,老身是走投無路,迫不得已才那般為之的啊!求太後孃娘體恤老身護孫心切,責罰老身一人就好,饒過雲煙這一次吧!”
“嗬,好一個護孫心切!今天你為了護她欺瞞的是哀家,日後你為了護她,又想欺瞞何人!”蕭璽芳怒不可揭的說罷,卻也沒有罰沐雲煙多重,隻怒聲道:“讓她去外面給哀家跪著,沒有哀家的準許不準起來!”
“太後孃娘饒命啊!雲煙她身子嬌弱,跪不得啊!”
“你住口!就是你太過慣著她了,才把她養得如此目中無人,竟敢欺瞞到哀家頭上來!”
“……”
孫氏霎時不敢再說話了,心裡頭卻是放鬆了下來。
太後那話雖是把罪責都推到了雲菸頭上去,卻也並沒有要重罰雲煙的意思。
看來太後還是看重她的!
如她一般,沐唯也看清了蕭璽芳的心思,遂垂首乖順的退到了一旁。
在白雲寺的時候,她就隱隱覺得不止冬嬤嬤是沐雲煙的幫手,太後定然也是站在沐雲煙那邊的。
如今看來她是猜對了。
說不定……
那個與祖母裡應外合,將衍王引入衍王府的人,就是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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