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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號?
賀承銘皺眉掛斷,重撥過去,還是一樣的結果。
薑念初聽著電話裡的機械女音,不由苦澀:“原來人死後,連號碼都會被取締……”
可惜她的蒼涼,賀承銘感受不到。
名城會所。
這是第一次賀承銘主動叫人出來玩兒。
大院裡的朋友還忌憚著上次他的突然發火,都小心翼翼的。
直到賀承銘先開了口:“你們有誰和薑念初有聯絡嗎?”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愣了。
他們面面相覷,最後有人開口:“賀哥,你找她乾嘛啊?”
賀承銘無視心裡的異樣,冷漠出聲:“她媽病了。”
其他人瞭然,也鬆了口氣。
自打一年前開始賀承銘就不待見薑念初,想也知道不會是他想見。
“賀哥你想找她打個電話不就行了?隻要你在,她向來都是召之即來的!”
“就是!要不是知道賀哥你喜歡曉琪,就憑她粘你那個勁兒,還以為你們倆有什麼呢!”
“你懂什麼!賀哥家裡什麼背景,她就是想抓住賀哥飛上枝頭變鳳凰,整個就一撈女!”
薑念初聽著這些,露出一個支離破碎的笑。
為了靠近賀承銘,她在其他人眼裡,竟成了這樣令人唾棄的存在。
還好,以後再也不會了。
“夠了。”
賀承銘將手中杯子重重放在茶幾上。
“砰”的一聲,包廂霎時死寂。
他眉眼冷沉的掃視在場人:“所以你們能不能聯絡上薑念初?”
眾人搖了搖頭。
賀承銘更加煩躁,直接起身離去。
賀家。1
賀承銘剛走進去,就看到管家拿著一疊紙過來:“少爺,這是您和林小姐婚禮的賓客名單,您看看還有沒有要邀請的?”
薑念初也終於恍然。
原來不知不覺,賀承銘和林曉琪的婚期已經臨近。
賀承銘掃了一眼,不知怎地問了句:“有薑念初的嗎?”
聽到自己的名字,薑念初有些不解,賀承銘你不是最厭惡自己嗎?怎麼會想在婚禮那天看見她這張臉?
管家一愣,搖頭道:“沒森*晚*整*理有。我們聯絡不上薑小姐。”
賀承銘眉心一擰:“薑阿姨那裡也聯絡不上嗎?”
“是。”管家歎了口氣,“老爺也在擔心,薑小姐會不會出什麼事。”
賀承銘沉默良久,冷嗤一聲,徑直上樓。
書房裡。
賀承銘握著手機,螢幕定格在通話記錄上。
他沉吟著,點開了微信介面,將薑念初從黑名單裡放出來。
他記得她的微信號是校園卡申請的。
“我允許你回來,隻要你把感情藏好。”
點擊發送。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十分鐘過去,無人回覆。
賀承銘眼眸沉了沉,又抬手打下一串字元:“曉琪想讓你回來,做她的伴娘。”
依舊無人回覆。
最後,賀承銘又發過去一句:“薑阿姨病了,很嚴重。”
他以為薑念初這次該回覆訊息了。
然而,沒有。
賀承銘將手機重重的砸在桌子上,顯然在生氣。
薑念初沉默看著,視線慢慢落到了那塊祈福木牌上。
風吹日曬,上面的字跡都有些模糊了。
薑念初不知道賀承銘為什麼沒有把它丟掉。
看著看著,她才發現原來那木牌後是刻了字的——
【緣生滅,莫強求,得自在。】
薑念初輕喃著這句話,似懂非懂。
賀承銘這時接到了電話:“快來醫院,你薑阿姨不行了!”
賀承銘猛地起身。
一路上,他車開的飛快。
等薑念初他們趕到醫院時,薑母的病房裡已經站滿了醫生護士。
賀父一臉疲憊的看向賀承銘,將他帶到角落,搖了搖頭:“來不及了。”
似是為了迴應賀父,病房裡,那刺耳清晰的“滴”聲直戳眾人心臟!
而一直都不能離開賀承銘身邊的薑念初,居然可以毫無拉扯的跑入病房。
薑念初看著再無聲息的薑母,她恍惚想起了自己躺在病床上的模樣。
想到那些難以承受的病痛折磨,她伏在床邊,虛虛蓋住了母親的手。
“媽,你恨我吧……”恨她無知,為那虛無的愛落得這種境地。
恨她清醒太晚,用生命來懂得,什麼是愛,是什麼是情。
薑念初目光空洞地跪在那,她依舊流不出淚,好像人死後,都會被剝奪哭泣的權利。
“梅落南山畔,親人遠望,千裡風霜,星月伴我還鄉……”
那首母親最愛唱的民謠從薑念初身後響起,她猛地回頭,就看見不遠處站在的母親。
此刻的她,面容慈祥,不再是病床上那蒼白枯槁的模樣。
“念初,媽終於找到你了……”薑母笑著張開了雙臂。
薑念初唇角微張,一直哭不出的她,一滴眼淚劃過頰邊。
熟悉的懷抱將她圍繞,一直空曠的心臟居然傳來了跳動。
幸福間,她聽到了一聲輕喚:“媽來帶你回家了。”
好,我們回家!
隨著這念頭一起,薑念初與薑母的靈魂逐漸消散,最終化為一片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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