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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到最後,江弋的父親被氣到臉色發青。
他操起老太太的柺杖,一下又一下狠狠打下來。
打得重,沉悶的入肉入骨聲。
「作死的人是你,現在要生要死的人也是你,老子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渾球。」
我忽然想起婚禮那天,也是這樣的場景。
不同的是,這次我沒再心疼地撲過去護著他。
而江弋側過身,似是把我護在身前。
他緊抿著唇,還是一聲疼都沒喊,一句服軟的話都沒說。
我想,江弋還是那個硬骨頭,一點沒變。
最後是江夫人忍不住,死死抱住丈夫求情。
江父恨鐵不成鋼:「慣子如殺子,你就慣著他吧。」
我被江弋帶離這場鬨劇。
到門口,我抽出手,手腕上沾了殷紅的血跡。
想說點什麼,又算了。
兩兩無言,隻剩下了沉默。
江弋抬手點菸,估計是手疼得厲害,顫抖著幾次沒點著。
我看不下去,拿過打火機替他點燃了唇上的煙。
火苗舔上菸頭,江弋卻沒有動,隻是鬆鬆垮垮地叼著煙,久久看著我。
良久,他把煙吐出,腳尖碾轉踩碎,笑得譏誚。
「沈槐書,你是真不在乎我呀。」
我擰了擰眉,這人可真行,惡人先告狀。
很多事說來話長,很多話,沒有意義。
我無意辯解,索性保持沉默。
江弋久等不來我吭聲,人像是泄了氣,神色頹然了許多。
不著邊際地問了一句:「東西都搬得差不多了?」
我點點頭:「要帶走的都已經帶走了。」
江弋又不說話了。
我一時琢磨不清他的心思。
明知道他不是在意錢財的人,卻還是說道:「除了我個人的私人用品,其他的,我都沒有帶走。」
聞言,江弋玩味又譏諷地笑出聲。
「在你心裡,我就這檔次?」
「那倒不是。」我坦然回答。
我隻是想把一切都劃清界限罷了。
江弋想來是明白我的心思,笑意點點凝滯,直至消失。
「你是什麼都沒帶走。」
他把臉轉向一側,輕輕勾起的唇,像自嘲,像落寞:「可我卻覺得,我什麼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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