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嗎?”葉柏文懶得廢話,指著吳老闆,“挑釁我,侮辱我嫂子。”
“吳長治!”黃隊瞪眼,“欺負葉隊的嫂子,你今天是踢鋼板了!”
吳老闆下巴的橫絲肉抽搐著,“黃隊,你本地的,你做主!我是納稅大戶,你們不保我?”他怒吼,“一個外地的,沒資格管我!”
黃隊一揮手,下屬一鍋端了包房。
押出洗浴中心。
“葉隊,您多包涵。”黃隊尷尬,“這個吳長治啊,是區裡的模範商戶,每年納稅幾千萬。什麼洗浴啊、足療、酒吧,他天天搧巴掌,要求‘跪式服務’,小費多,勢力大,沒人報警。”
“他大庭廣眾栽了跟頭,會報複吧。”葉柏文神情謹慎,“我嫂子的安危,拜托黃隊了。”
“我儘力。”黃隊答應,“需要做傷情鑒定。”
程禧猶豫了。
工作是文芝阿姨安排的,第一天上班就不依不饒鬨到局子裡...
吳長治是大老闆,業內的威信高,惹惱了他,本市的富豪統統不來消費了,洗浴中心的生意黃了,她豈不是坑了文芝阿姨?
“不做鑒定了。”她開口。
黃隊征求一旁的葉柏文,“葉隊,這...”
葉柏文沉默。
他懂得程禧顧慮什麼。
要麼,大案,判個十年八年,釋放那天,物是人非了,報案的也安全。這種,即使追究,大概率是拘留、調解賠償,根據傷情結果判一年半載,可吳長治有人脈,保釋太簡單了,家屬有錢,雇凶也簡單,她獨居,反而後患無窮。
“服務行業多多少少受委屈,尤其這地方,客人三教九流。”黃隊寬慰程禧,“如果你同意和解,我警告吳長治,以後别刁難你,我估計他識趣。”
程禧鼻腔痠疼,揉了一下,“和解吧。”
黃隊再次和葉柏文握手,警車呼嘯而去。
“你流鼻血了。”葉柏文遞給她紙巾。
她接過,“你怎麼在這邊?”
“參加同事婚禮。”他在路口打車,“婚宴沒吃飽,我哥說這家餐廳的魯菜正宗,過來嚐嚐,湊巧遇到一樓砸場子。”
程禧擦拭著血跡。
“我陪你去醫院?”
“小傷...我下班冰敷。”她婉拒,“你不吃魯菜了?”
“趕飛機。”
不遠處,也泊了一輛出租。
後車窗半敞。
男人目送葉柏文的背影消失。
下車。
“程禧?”
她剛要邁上台階,聞聲停住。
五米外,是覆在地平線上的落日餘暉。
薄薄的暮色籠罩住葉柏南。
他風塵仆仆,滿身的涼意。
襯得柔情的晚霞也碎了。
倘若沒有碰上葉柏文,程禧會跑。
如今,是瞞不了葉柏南了。
“你也在煙城。”她一動不動。
“柏文在,我找他有急事,電話不方便談。”葉柏南走過去,“我昨天聯絡你,你關機。”
她垂眸,“我換號了...”
“為什麼不告訴我。”葉柏南逼近一步,問一句,“防備我,還是打算離開我?”
他進,她退。
直到撞上大門,後背並沒有堅硬的痛感,隻有敦厚結實的肉感。
葉柏南的胳膊墊在她與門框之間。
整個人傾軋而下。
他眼中的破碎,奔湧的情緒,愈發濃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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