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邊燈火輝煌。
賣藝的戲船奏響琵琶聲,男人敞開車門,腳支地,潮濕的水風吹得他襯衫烈烈起伏。
一派“今朝風流人物”的氣場。
“葉叔叔。”李慕白弓著身。
“嬌妻,嶽父靠山,勢力,你如今應有儘有了,周京臣也奈何不了你。”葉柏南瞥了他一眼,“你父親魯莽,你叔叔李韻華自作聰明,你呢?”
李慕白跪下,“我全聽您的。”
“你聽話,我自然不虧待你。”葉柏南一揚手,示意他起來。
“祝雲樓是老狐狸,逼他歸順我,他不肯,我索性不逼了,先穩住他,一步步套牢。隻要祝卿安跟了你,祝雲樓的股份,以及他手上那張票,早晚歸你。”
葉柏南交代完,吩咐秘書回李家大宅。
周淮康過來這邊了。
據說,是李韻寧催他來的。
大約是震懾李家人,為周京臣撐一撐排面。
畢竟擔任了六年的副市長,在官場是有威望的,自古商人畏懼官,有他在,李氏集團那群老油條們,會收斂老實一些。
明天是董事會。
周京臣要繼位了。
......
翌日,程禧去百麗酒店開員工午會,開到一半,她忽然反胃,強忍到午會結束,去衛生間嘔吐。
吃的米粥黏糊糊吐了一池子。
她擰開水龍頭漱口,洗浴中心幾個下夜班的按摩師進來卸妝,“程助理,不舒服啊?”
程禧笑,“著涼了。”
她們一邊洗臉,一邊閒聊,“霜霜懷孕了吧?”
“懷了趙暉的?”
“不然呢?懷吳老闆的啊?她有那膽子嘛,吳太太多厲害啊,孃家有‘道上’的背景,打不死她!不過...吳老闆捱打了,對方比吳太太的孃家更牛,吳太太沒敢報複,好像從北方來的,姓葉。”
程禧照著鏡子,面孔漸漸變得慘白。
那次去外省...至今一個多月。
她記得周京臣戴套了。
是過程中,他取掉了,還是她記岔了?
月經也延遲了一星期。
程禧整個人在發抖。
如果她真的懷孕了...
周家的種。
會是什麼局面。
荒謬。
天崩地裂。
周夫人是萬萬不接受的。
司機的女兒,便罷了,程衡波是貪汙犯,程母又患有精神病,周夫人無論如何也容不下週家的孫兒有一個這樣家世的母親。
不堪,破敗。
遭人非議,嘲諷。
那周京臣呢。
他認嗎?
昨天的爭吵,暴怒,懷疑...也許他認定是葉柏南的種吧。
逼她墮胎。
或是事不關己,給她一筆錢,任她處置。
程禧一顆心堵在喉嚨,幾乎窒息了。
“程助理!”餐廳的服務員敲門喊她,“2號包間的油爆大蝦吃出狗毛了,客人索賠五千。”
她平複了心情,拉開門,“狗毛?”
“傳菜員上班的路上喂流浪狗了,估計粘了毛。”
程禧問,“那桌多少錢?”
“八百八。”
“讓領班去交涉,先提出免單,油爆大蝦重新炒一份,至於賠償...儘量壓價,一千。”
打發了服務員,程禧躲進女廁的格子間,她越是平複,越是焦躁不安。
熬過中午最忙的一陣,她找經理請了假,趕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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