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禧糊塗了,“你吃柏文剩下的,他不遵守家規嗎?”
“他不需要。”葉柏南神色自若吃完了醪糟,空碗丟進垃圾桶。
倒是程禧不太自在。
她的勺子。
有一種間接接吻的意思。
......
周京臣請了訂婚假,陪華菁菁逛了一天,傍晚雨停了,回老宅吃飯。
程禧一進院子,華菁菁正在碳火架前燒烤,沈承瀚與周京臣坐在木亭下談笑。
一片煙燻火燎中,周京臣衣褲光鮮,清俊整潔靠在椅背上,腳下是一地的落花,他似乎與這煙火人間格格不入。
鬆弛,又肅穆。
她關了鐵門。
“柏南呢。”周夫人拎了一瓶紅酒,從玄關出來,“沒和你一起回來?”
“他去公司了,有會議。”
“葉總工是大忙人——”沈承瀚咂舌,“不比我,哪裡有白飯,去哪裡吃。”
周夫人撂下酒瓶,指揮他,“菁菁是我千嬌萬寵的兒媳婦,憑什麼伺候你倆?乾活兒!”
華菁菁莞爾笑,“還是媽媽疼我。”
程禧原以為是要緊事,何姨電話裡隻說帶上姑爺,葉柏南實在抽不開身了,否則也來了。
沒想到,隻是家庭聚餐。
華菁菁“嫁入”周家的第一餐,周夫人鄭重相待,全家作陪,給足她體面。
程禧走向亭子,選了角落的位置,和周京臣隔著八丈遠。
周淮康夫婦喜歡中式燒烤,嗜好這口兒柴火味,不過吃得少,有錢有勢的最注重養生長壽了。
“禧妹妹,吃什麼?”沈承瀚抄起一大串牛羊肉,“我在陝北有連鎖燒烤店,你沒嘗過我烤串的手藝吧?”
“茄子,青椒。”周京臣搶先一句,“她羊肉過敏,另起一個爐子烤素菜。”
程禧不吭聲。
“我和京臣吃韭菜、羊腰子!”沈承瀚咧嘴樂,“壯陽補腎!”
“京臣不吃韭菜,你自己吃。”華菁菁瞪他。
沈承瀚湊近,“菁菁姐,我體諒你,好心當驢肝肺啊?京臣陽氣旺盛,一夜八次,你享福!”
“你欠不欠?”華菁菁一邊笑,一邊踹他,“燒烤店的生意紅火嗎?”
“黃了。”他大喇喇歎氣,“我這輩子啊,花天酒地富二代的命了,不像京臣和柏南,是搞事業的命。”
沈承瀚奉承周夫人,“皇太後的命最好了,兒子、女婿全是大人物,在市裡橫著走啊。”
大紅燈籠照亮了庭院,燈火綿延到廊簷下,亭外是一方天地,亭中又是一方天地。
熱鬨,寂靜。
如此割裂。
“兜裡是什麼。”周京臣忽然開口。
程禧拿出瓷娃娃,“在煙雨巷買的。”
男人沉默一秒,“吃溫記醪糟了嗎。”
她心臟一顫。
遠處是燒騰的氣浪,近處是花海夜幕。
她和周京臣在火光與暗夜的中間。
如同這段感情,向左是灰燼,向右是陌路。
“吃了。”程禧撫摸瓷娃娃的門牙,“年頭太久,不是老味道了。”
他愈發的沉默。
“讓我去學校,什麼原因。”好一會兒,周京臣瞥了她一眼。
“解決了。”程禧衣領皺巴巴的。
“捱打了?”
她低頭喝水。
周京臣一把拽過她,強迫她面向自己,“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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