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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們找來,是因為李行簡去醫院舉報了張春吉,張春吉趕緊找李明理來救場,沒想到結果是這樣。
李明理反應過來,他不能讓李行簡這麼胡鬨下去。
張春吉是投誠了他才變成這樣的。
若是他平息不了就代表他無能,往後還有誰會相信他,跟隨他?
李明理一手支著車門,一手捂著胸口道:“行簡,家裡的事情家裡去說,他寒窗苦讀這麼多年不容易,你先把他的投訴撤銷了,别的事,我們,回去再說。”
張春吉暗暗鬆口氣,老爺子說話了,這個孫女總要給老爺子點面子吧?
不然他真的要跪下了。
之前還覺得做醫院的‘交警’是埋沒了他,可是那是大醫院啊,若是被開除了,他戶口都落不下,就要回老家了,老家能進什麼單位?
而且他的情人已經留在這邊了,若是他回老家,他們的感情怎麼辦?
張春吉苦笑道:“小姐,其實大家都是一家人,我寒窗苦讀十幾年才有了今天的成就,求你别毀了我。”
“小姐?”李行簡神色帶著玩味道:“我們都解放了,可沒什麼小姐少爺。”
“你這麼喜歡巴結人,就算寒窗苦讀一百年又有什麼用?”
“讀書人為什麼被人尊重?因為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李行簡反問道:“請問你做了什麼?就覺得自己讀書很辛苦?”
“讀書也不過是決定你人生的下限,但是跟你人生上限毫無關係。所以你這種人,有沒有的國家都不會覺得虧得慌。”
“我們國家别的東西沒有,就人多,若是隨便捧一捧就能成為人才,那這人才還要來有什麼用。”
“你别說讀書十多年,就算是五十年,我也不會可憐你一點,人渣!”
她後退著走,一邊走一邊看著李明理笑,然後回身,大笑著離去。
她不知道她才走不久,李明理就痛苦的叫一聲,然後扶著車癱了下去。
…………
李行簡和宋逸風陳瑜去了醫院找李振南和宋硯鈞。
他到了走廊,宋硯鈞和李振南迴頭。
李振南道:“大舅母已經醒了,應該沒事了,行簡,她說想見你一面。”
李行簡:“……”
他們已經仁至義儘了。
天下不幸的人很多,他們也不是菩薩,救不過來的。
剩下的看隨家人和王琴自己了。
叫自己去有什麼用啊?
不過李行簡想了想,她上輩子靠著自救也總是走不出那個怪圈。
有時候人可能需要一種能量和氧氣,不需要别人做什麼,隻要看著對方很堅強就行了,就能給自己鼓舞。
李行簡還是聽郭靜說的,她出生的時候王琴給她做了一個粉色花的小外套,當然,這個外套沒有落到她手裡,被隋麗給私留下來了。
應該是給李晨曦穿了。
雖然,李晨曦並不缺衣服。
起碼王琴算是給過她溫暖的人。
李行簡最後還是進了病房。
王琴就躺在急救室的病床上,她的大女兒在旁邊哭,已經不見了隋誌文。
也沒有什麼單間,屋子裡還有不少病人。
此時的王琴黑瘦黑瘦的,穿著肮臟的花襖,白床單讓她看著有些滑稽的可憐。
李行簡心頭一軟,走近了道:“我沒辦法叫你大舅母,因為隋麗並不是我親媽,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叫你王姨。”
王琴神色意外,顯然是不知道這件事。
想了想,她點頭道:“難怪了,當時看著她肚子也不大,怎麼突然就生了兩個,我還以為是孩子比較小呢。”
她可能嗓子疼,聲音十分沙啞磕絆。
也是,剛喝過農藥的人,嗓子能有多好。
但是李行簡沒有時間心疼她,她好像聽到了一些資訊。
李行簡問道:“王姨,你能跟我講講當時是怎麼回事嗎?她和我爸一直在一起過日子的嗎?”
王琴一臉的苦笑。
隨後變得心如死灰的坦然。
是啊,若是之前,她肯定不敢說,怕捱打。
如今她都這樣了,她搶救的錢是那個陌生的小夥子拿的。
隋誌文一聽說要二百多,轉身就跑了。
根本不管她的命。
她自小就是隋家的下人,隋老太太說沒有隋家就沒有她的命,隋家人讓她時時刻刻感激他們。
她當牛做馬做習慣了,别人就不把她當人了,她還有什麼好隱瞞的。
隋家的情義她早都還清了。
起碼不應該幫著隨家人隱瞞任何事。
王琴道:“其實我知道的並不多,你也知道的,他們都不把我當隨家人,不會跟我說很多的。”
“我隻記得,當時隋家人都很反對,說隋麗交的男朋友不好,但是後來隋麗肚子大了。”
“她是在家大的肚子啊,最後生的時候還沒結婚,生產那天我也沒去,他們沒讓我去,反正那時候肯定沒結婚,隋誌文還說她丟人現眼來著,要打她。”
“但是老太太很袒護她。”
“沒過幾天,他們又高高興興了,說隋麗可以結婚了。”
“我就知道這些。”
“再後來,他們說隋麗生的是雙胞胎,一個被奶奶抱走了,一個留在身邊,這時候他們才讓我去伺候隋麗月子,我才見到的李晨曦。”
“但是一直沒見過你。”
王琴怕李行簡不相信,慢慢舉起手道:“行簡,我知道的,隻有這麼多,今天若不是你,我可能就死了,你是我的恩人,我不會騙你,騙你我要遭天打雷劈。”
王琴大女兒哭了聲,幫母親掖掖被子。
李行簡點了點頭。
王琴神色很真誠,應該不會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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